該如何搭話,正準備誇讚李璟身強體壯沒有凍壞,聽到了李策的咳嗽聲。
他咳嗽着,甦醒過來。
賢妃和李璟一起湊上去,李璟湊得更靠前,險些把賢妃擠到床圍上。
「五哥,母妃……」李策低聲呼喚。
「哥哥在呢!」李璟再往前湊,雙手撐着床圍,幾乎是俯身看着李策。賢妃只能稍稍後退,以免再被擠到。
李璟喋喋不休道:「太好了!你能認出我,說明你的腦子沒有磕壞。大理寺的地板多硬啊,你後腦勺磕出了血,可把崔玉路嚇壞了。他反覆問我,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他會不會被御史彈劾。我已經安慰過他了,御史是一定會彈劾的,別着急。」
這算是什麼安慰?
李策笑了笑,道:「不怪他,是我自己……沒有,咳咳,站穩。」
「哥想好了,」李璟道,「專門給你批幾個護衛,平時就負責扶你,別的什麼都不用干!哥養着他們!」他說到這裏,又想起自己沒有錢,尷尬一瞬道,「算了——讓朝廷養着!」
「趙王快不要說笑了,」賢妃總算能看到兒子的臉,問道,「策兒,你現在感覺如何?」
「御醫怎麼說?」李策問。
李璟和賢妃齊齊噤聲。
御醫說,回天乏術,很可能活不過這個冬天了。
賢妃的心碎成一團,面上卻擠出一絲笑容,道:「說要養着,不能再勞心勞力、心憂驚悸。」
但是賢妃也知道,最近李策忙的是安國公府的事。他們家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就連賢妃自己,都想去管管。
「那便養着吧,」李策倒像是信了,虛弱地笑着道,「別告訴嬌嬌,沒來由讓她擔心。安國公府的事,就讓崔玉路……咳咳,去查。五哥……」
「嗯。」李璟努力讓自己不要哭,悶聲道,「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就算是金山銀山,也給弟弟搬來放家裏。
這次一定做事妥當,不能搬到半路,掉湖裏去了。
但是李策顯然對金銀沒有執念,他抬手握住李璟的手,鄭重道:「放心讓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去查,他們說怎樣……咳咳,就怎樣。不准包庇徇私,不准心慈手軟,更不准……」他強調道,「不准給別人留下違反大唐律法的污點。」
他的五哥,要乾乾淨淨,承繼大統。
李璟猶豫良久。
「那不就吃虧了?」
「乾脆趁我監國,就判安國公府無罪,隨便找個人把運生鐵的罪頂了算了。就說是臨時找來的夥計,不懂事,拉錯了船。」
「我要是敢批刑部緝拿葉柔的奏摺,不說葉嬌,就是你嫂子,都能把我活剝了。她們倆認識。」
李策的神色一瞬間嚴肅起來。
像一個訓斥弟弟的兄長,他沉聲道:「你這麼做,是不相信安國公府無辜嗎?」
「我……」李璟語塞。
「聽我的話,」李策正色道,「五哥你是在監國輔政,不是在過家家。要小心……咳咳,小心謹慎,遵章守法。」
李璟嘆了口氣,握着李策的手,答應下來。
「好了好了,你別生氣。」他勸道,「那你要答應我,好好活着,不然我……」
他背過頭去,忍着淚水,又實在忍不住,乾脆站起身,假裝自己生氣,哼了一聲,快速邁步走了。
厚厚的布簾掀起放下,他的身影消失,殿內頓時安靜,賢妃向外面看去,仿佛聽到李璟在院子裏放聲大哭的聲音。
可能是因為她自己的心底,也在放聲大哭吧。
青崖觀所在的小山不算高,葉夫人健步如飛,微微喘着氣,很快便到達道觀。
四周的信徒有很多。
求姻緣的,求長壽的,求子嗣的,還有人旁敲側擊,問自己該不該休了丈夫,去跟隔壁的美少年相好。
葉夫人從這些人中穿行而過,一腳踹開了袇房的門。
門開了,一個年輕道士驚駭地看向門口,手裏的經書掉下來。
「走錯了。」葉夫人轉身離開,去踹下一個門。
「女施主女
刀戳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