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滾出來!」
許是認出了蔡添喜的聲音,知道皇帝真的在外頭,兩人自草木里鑽出來的時候身體都在哆嗦,臉上慘白一片,瞧見殷稷的時候立刻跪了下去,下一瞬腿間就氤氳了一片水漬。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蔡添喜厲聲叱罵,薛京生死不明他本就很擔心,現在還要聽旁人說這種風涼話,他的惱怒可想而知。
殷稷由着他發作,注意力都在謝蘊身上,她說要去看秀秀,剛出了長年殿,又要去尚宮局……謝蘊身邊的人怎麼這麼多?什麼時候才能陪着他?
要是只有他一個就好了……
做到這一點好像並不難,只要他動動手指……
血色划過腦海,殷稷身體猛地一顫,一片寒意瞬間自腳底升騰,他在想什麼?
不能那麼做,謝蘊會不高興的。
他合眼平復心緒,手卻忽然被人抓住,謝蘊略有些憂慮地看過來:「是不是冷了?」
殷稷反握住她的手,輕輕搖了下頭:「讓他們送你過去,糧草業已齊全,就差發兵了,我回去為親征做一下準備。」
謝蘊應了一聲,目光卻仍舊落在殷稷身上。
「怎麼,想讓我陪你去?」
雖然明知道她不是那個意思,可殷稷還是歪解了謝蘊的目光,他私心裏很希望謝蘊對他能更有佔有欲一些,更依賴一些,可對方並不是那樣的性子。
謝蘊果然搖了下頭:「只是忽然想起來,好像沒看過唐停給你開的方子,你喝藥了嗎?感覺可好些?」
「哪能那麼快?」殷稷理了理謝蘊的髮絲,雖然不是要粘着他,但也是在意他,他心情勉強維持平和,「且得喝一陣子呢。」
謝蘊無可奈何的笑了一聲,也是,若是尋常血熱廖扶傷早就解決了,他既然解決不了,就說明不簡單,這種病症想要痊癒是需要時間的。
她不該如此焦急。
「那你去吧,路上當心。」
殷稷揉了揉她的手才走,不多時身影就消失在了拐角處,謝蘊抬手摁了下心口,剛才她心臟忽然毫無緣由地跳亂了一下,所以才看着殷稷出了神……應該是這心臟還沒能和她完全融合的緣故吧。
她收斂了思緒,垂眼看向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個內侍:「你們剛才說了尚宮局,那邊怎麼了?」
兩人不敢隱瞞,連忙將知道的都說了,卻是薛京生死不明的消息被有心人散播了出來,傳到了蕭寶寶耳朵里,她一直被秀秀壓着,心裏早就攢了一口氣,抓到機會當然不會放過,已經帶着人去尚宮局找茬去了。
「蕭家如今這幅樣子,她竟還不消停。」
謝蘊臉色一沉,轉身就朝着尚宮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