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陳安這才反應過來什麼,殷稷來這裏根本不是為了招安,而是要用他演一出離間計,如果他被封侯的消息傳到塞外去,傳到了楚鎮的耳朵里,遠隔千里他無從判斷真偽,只能以他投敵作為結論,到時候這一脈人馬一定會軍心大亂,更糟糕的是,他的家人還都在那裏!
「有種你就殺了我!算計我的家裏人算什麼本事,你不能這麼做……」
「朕可以。」
殷稷緩聲開口,這次他的話終於是對陳安說得了,「再敢把主意打到謝蘊頭上,朕會更卑鄙。」
他轉身就走,陳安卻徹底慌了,一身枷鎖被他掙得哐啷作響,他卻感覺不到痛楚一樣,發了瘋似的衝撞:「狗皇帝,你不會得逞的,統帥不會相信你這種卑鄙的手段的,你給我回來,你回來……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叫喊聲戛然而止,因為薛京一個手刀劈在了他後頸上,所有的憤怒不甘和恐懼都在這一下攻擊里沉寂下去,黑暗湧上來,他一頭栽倒了地上。
「來人,伺候靖安侯沐浴更衣。」
暗吏們連忙上前,將還被綁着的陳安解了下來,拖到暗室里清洗更衣。
「皇上,其餘刺客怎麼處置?」
殷稷已經走到了牢房門口,他仰頭看了一眼天空,正午的陽光本該熾烈,可許是這院子裏的人命太多,連陽光都驅不散那股森冷。
殷稷眯了下眼睛:「放風箏吧,就當是給咱們新任靖安侯的見面禮。」
薛京目光一閃:「是,臣明白了,這就讓人去安排。」
「要謹慎一些,」殷稷開口囑咐,「不該傳的別傳出去,阿蘊可不喜歡這些。」
提起那兩個字,他臉上的淡漠迅速褪去,染上了柔軟和期待,「回宮,她在等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