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天氣嚴寒,外有強敵,咱們又物資匱乏,說是舉步維艱也不為過,可皇帝不但不想着安撫民心,反倒挑起爭端,威逼恐嚇,這般行事,誰能信服?」
「就是,那遺詔反正已經燒了,換個人也沒人知道,為什麼非要留着他?」
眾人群情激奮,楚鎮卻遲遲沒有開口,即便是他,也沒有想到只是死了個侍女,竟會讓眾人情緒如此激動,可在聽說了前因後果之後,他卻明白了。
他們憐惜的不是蘇青果,而是透過這件事,看穿了殷時的本性。
嗜血,狠辣,自私。
追隨這樣一個人,任誰心裏都會不安。
「我代皇帝向你們道歉,最近他行事的確有失分寸。」
犬戎首領拜圖嘆了口氣:「統帥,你知道我們要的不是這個。」
「我知道,你們只管放心,日後皇帝絕對不會如此放肆,匱乏的輜重,我也在想辦法解決,必不會讓你們陷入山窮水盡的地步。」
眾人對視一眼,楚鎮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糾纏不放也沒有意思。
一行人如同來時一般,又烏壓壓散去了,營帳再次安靜下來。
楚鎮的眉頭卻徹底擰了起來,蠻部各族本就對殷時並不信服,自打退出豐州後,隨着殷時的本性暴露,這份不信服逐漸演變成了矛盾。
原本他還能靠威望彈壓,可現在看來,壓不住了。
內部不和,只有一個法子能解決。
他垂眼看着地圖,目光慢慢凝在一處,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