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都不肯,果然是再也不想見她了……
可是殷稷,我真的很想見見你,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我不想你落到那個結局,你給我個機會,給我個機會挽救好不好……
門板忽然被推開,殷稷一身狐裘站在門外,目光冷冷落在她身上:「你最好不要說廢話。」
謝蘊下意識坐直了身體,她既驚又喜,目光顫動了很久才啞聲道:「沒有廢話,我不會浪費你的時間。」
殷稷不置可否,仍舊冷冷淡淡地站在門口,甚至都不肯再往裏頭多走一步。
謝蘊打量他兩眼,目光落在他胸前,可惜隔着衣裳什麼都看不見,她不知道那個曾經結着厚厚疤痕的傷口現在是什麼樣子,可那傷是因為她才變成這幅樣子的,她實在沒有底氣開口問,何況現在,也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蔡公公,勞煩你出去一趟。」
「別得寸進尺,」殷稷不客氣地打斷了她,「若是不想說,朕可以不聽。」
語氣里透着濃濃的不耐,仿佛謝蘊再多說一句無關緊要的,他就會真的轉身離開,將這個機會收回去。
謝蘊抓緊衣服,選擇了妥協:「我說,我……」
「瞧老奴這記性,」蔡添喜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皇上的藥得讓人不錯眼的盯着,奴才竟然忘了,這就去看着。」
他匆匆退了出去,離開的時候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殷稷低罵了一句,似是覺得蔡添喜已經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可他畢竟身體虛弱,再不高興也容不得任性,只能將臉色擺得更冷:「有話快說。」
沒了外人在,謝蘊看他看得更放肆了些,卻不敢耽誤時間,生怕殷稷真的不耐煩。
「你當初登基……」
「你千方百計引我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殷稷再次打斷她,他似乎回憶起了什麼過往,眼神嘲弄:「是,那是我和先皇的一場交易,你想說什麼?嘲諷我自尋死路?」
「我沒有,我只是覺得……」
「覺得我可悲?」
殷稷嘲諷之意越發明顯:「謝蘊,省省吧,先皇與我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你以為我會對他有什麼期待?各取所需而已,很公平。」
謝蘊喉嚨仿佛被堵住,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一無所有的時候被先皇認了回去,當真對他沒有過半分期待嗎?
因為他被人嘲笑辱罵了二十年,你真的還能把他當成陌生人嗎?
可殷稷不認,謝蘊也不想逼他,她沉默片刻終究還是默認了殷稷的回答:「就當是各取所需,那你就該明白靖安侯手裏的密旨上寫了什麼,這種時候不能和世家撕破臉,會給他可乘之機……」
殷稷臉上的不耐越發明顯:「你想說的就只有這些是吧?」
謝蘊微微一卡,很驚訝於他的不在乎:「這很重要,你現在的處境很……」
「和你有什麼關係?」
殷稷仿佛徹底失去了耐性,他垂眼看着謝蘊,一字一頓道:「既然你選了你的謝家,那我的事就和你沒有關係,不管我是什麼處境,都輪不到你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