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生怕放鬆一點,懷裏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謝蘊心臟一角軟得發疼,她摩挲着殷稷的臉頰,掙扎許久還是沒能忍住,隔着面紗,輕輕親了上去。
「好好睡吧……」
許是這話當真有用,殷稷睡夢中也緊皺着的眉頭慢慢鬆緩下來,連禁錮着謝蘊的胳膊都稍微放鬆了一些。
謝蘊輕輕吐了口氣,琢磨着再輕薄他幾下,喉間卻忽然一陣腥甜,她艱難忍住了嘔血的欲望,她不能吐殷稷一身血。
嘴唇很快被咬破,血腥味迅速蔓延至口腔,謝蘊攥緊了瓷瓶,唐停說,這藥丸子能讓她好過一些,原本她是想撐一撐再吃的,此時卻已經顧不上了。
她拔開塞子,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粒出來塞進了嘴裏。
苦澀的藥味在口腔瀰漫,迅速遮住了血腥味,謝蘊卻不敢放鬆,仍舊死死咬着嘴唇。
等那苦味順着咽喉淌下,將翻湧的血沫也壓了回去,她才鬆了口氣,脫力般躺了回去。
唐停的藥竟然真的緩解嘔血。
她仿佛劫後餘生,長長地吐了口氣,卻還來不及高興,意識便驟然昏沉,連一絲預兆也無。
再醒來時她有些恍惚,竟覺得自己仿佛沒有昏睡過一般,若不是剛才喪失身體掌控的驚慌感還在,她真的會以為自己沒睡。
這是代價麼……
有得必有失,世事本該如此,她摸索着抓緊瓷瓶,輕輕嘆了口氣。
可好在,她沒有讓殷稷看見她那幅悽慘樣子,還是值得的。
她想着往身邊摸去,觸手卻空空蕩蕩,殷稷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