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被他那一腳踹地撞在了牆上,大約是年老體衰,加上他絲毫沒有留手,對方嘴角已經溢出了血,此時掙扎着爬起來的樣子頗為悽慘。
聽見動靜的禁軍已經沖了進來,泛着寒光的刀鋒緊緊壓在秦嬤嬤脖子上,她卻仿佛什麼都沒察覺,掙扎着往前爬:「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老奴不是故意的,老奴沒想傷您……」
她顯然知道自己無意中犯下了什麼大罪,身上已經不見了剛才的猖狂,說着話砰砰開始磕頭,不多時額頭上就滲出了血。
可鍾白這個素來容易心軟的人,此時卻臉色冷硬,他看了眼殷稷肩甲處的傷,下一瞬便抽刀出鞘,仿佛恨不得現在就砍殺了她。
謝蘊卻攔住了他。
剛才秦嬤嬤一打岔,終於將她逐漸混亂的思緒拉扯了回來,他們對秦嬤嬤下手本意就是要削弱太后對宮闈的掌控,沒了這個左右手,太后日後的任何舉動,都會諸多掣肘。
他們不是沒想過要從秦嬤嬤嘴裏問出太后的罪證來,只是因為希望渺茫,便誰都沒放在心上,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犯上是足以株連全族的大罪,如果秦嬤嬤能為了娘家侄子鋌而走險,昧下太后的錢財,那有沒有可能也會為了他而出賣太后?
「秦嬤嬤,現在可不只是你的命保不住。」
秦嬤嬤動作僵住,臉上卻毫無驚訝之色,顯然什麼都知道只是不願意去想,此時被謝蘊這麼一提醒,她眼底逐漸爬滿痛苦和抗拒。
謝蘊冷眼看着,現在知道痛苦了?當初看我們掙扎的時候,心裏很得意吧?
她上前一步,原本想離秦嬤嬤近一些,手腕卻被人抓住,剛才往前的那一步也被人拽了回去。
「就在這裏說。」
殷稷開口,語氣不算強硬,卻也不容拒絕。
謝蘊垂下眼睛,並不想讓殷稷干涉自己的事,可當着那麼多宮人的面,她猶豫許久還是沒有反抗。
她再次看向秦嬤嬤,語氣涼薄:「當初在長信宮你給過我兩個選擇,現在這兩個選擇同樣適用於你,你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