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驚奇,這付姑娘真是神奇,他可好些年沒見皇帝這麼鮮活了,簡直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但這風寒……
他忍不住看了皇帝一眼,對上那雙看似平淡,卻蘊含威懾的眼睛時,慌忙低下了頭,罷了,就按照以前的老規矩開方子吧,但皇上喝藥一向不老實,也不知道這藥能不能喝得進去。
他搖頭嘆氣地出去開了方子,等兩人過目後才讓人去熬了,等折騰完,天已經徹底黑了。
廖扶傷端着藥進去,本以為請皇上喝藥還有得磨呢,沒想到在這付姑娘面前,皇帝醒着竟然和睡着沒什麼區別,聽話得很,讓張嘴就張嘴,讓喝藥就喝藥,省心得不可思議。
「睡吧。」
謝蘊給殷稷理了理枕頭,兩天一夜未眠,即便是還有重逢的喜悅在,他的身體也扛不住了。
殷稷抓着她的手,雖然沒說話,意思卻很明顯:「今天我守着你。」
她自然不好住進主殿裏來,但今天是個特例,現在安撫她的心上人最重要,搬出去的事明天再說吧。
殷稷這才滿意地合上眼睛,那藥里有安神的成分在,不多時他呼吸就綿長起來。
謝蘊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可以退下了,等人都走了她才小心翼翼地在龍床上躺下來,她本以為兩人這麼疲憊,這一覺能睡到天亮,可不過兩個時辰,她就察覺到身邊的人驟然坐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那劇烈又急促的呼吸透着濃濃的不安,聽得人心驚肉跳。
就算在抓住她手之後,殷稷在很努力的克制情緒,可謝蘊仍舊徹底清醒了。
「怎麼了?」
「……沒什麼,吵醒你了?」
殷稷重新躺了下來,胸口卻還在劇烈的起伏,他抬手將謝蘊箍進懷裏,確認他存在似的一下下撫摸着她的脊背,動作最初又急又快,後面就逐漸平復了下來,卻始終沒有鬆開半分。
謝蘊心口一滯,殷稷是不是覺得這場重逢是個夢?
「我在。」
她反握住殷稷的手,慢慢加重了力道,殷稷似是感受到了安撫,低低應了一聲,呼吸逐漸平緩:「睡吧。」
謝蘊靠在他胸口,沒再言語,思緒卻有些混亂,她有些睡不着了。
殷稷也很安靜,可她感覺得到他沒睡,甚至可能連眼睛都沒閉上。
他似乎是習慣了在這樣漫長的夜晚裏裝睡,安靜得不像話,可謝蘊心裏卻波濤洶湧,不得安寧,片刻後她仰頭親了親殷稷的下顎:「殷稷,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