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求我,又卑賤又浪蕩,真是像極了一條母狗……」
「閉嘴!」
殷稷嘶吼一聲,大手狠狠揮下,半人高的奏摺山崩般四分五裂,噼里啪啦砸了一地。
「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他雙目猩紅,每一個字都攜裹着猙獰的恨意,驚得御書房內外的人都跪了一地。
外頭守門的內侍滿臉驚恐,死死伏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而身處御書房的蔡添喜尤其難受,雖然他明知道皇帝的怒氣不是衝着他來的,可直面天子之怒,他還是被驚得瑟瑟發抖,跪在一旁動都不敢動。
他其實並不意外皇帝會發作,畢竟每次有人在皇帝面前提起齊王,都會讓殷稷回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但只從殷稷每次都會被回憶激怒的情況來看,那回憶絕對很糟糕很糟糕。
這種時候他不能勸,只能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等着皇帝自己平復下來。
殷稷的胸腔劇烈地起伏,雖然明知道齊王不在眼前,可回憶給他造成的影響卻仍舊如影隨形,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想借着黑暗冷靜下來,可那些刺耳的話卻一層一層堆疊着他身上的戾氣。
謝蘊,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曾經真的這麼愛慕過他嗎?
他靠在龍椅上許久都沒開口,直到夜幕降臨,該用晚膳了,蔡添喜才不得不開口:「皇上,該用晚膳了。」
殷稷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傳旨,將庶人殷時遷至宗正寺。」
「是,那晚膳……」
「擺去長年殿。」
蔡添喜連忙讓人擺駕,殷稷難得的乘了鑾駕,一路上默不作聲地到了長年殿。
良嬪一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他心情不好,體貼的遣退了所有人,又點了一支安神香。
殷稷擺擺手:「不必了,你身體受不得薰香,別點了。」
「偶爾一支,無妨的……皇上是想和臣妾講講?還是更願意一個人呆着?」
殷稷苦笑了一聲:「讓朕一個人待會吧……若是那人有你半分知情識趣,朕也不必躲到你這裏來。」
他不說是誰,良嬪也體貼地沒有問,只是若有似無地嘆了一聲:「每個人的緘默不語,都有她的無可奈何……」
殷稷沒再開口,默默閉上了眼睛,良嬪也沒多言,拿了毯子輕輕給他搭在了身上。
可殷稷這一宿卻睡得並不好,竟恍惚間又回到了當年等在謝家門外的時候,從日出等到日落,從雨下等到雨停,那麼多個日日夜夜,最終等來的,是齊王府的提親。
謝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