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火辣辣地燙起來,謝蘊一瞬間只覺得窘迫得無地自容。
「病了就別鬧了,好好喝藥。」
殷稷難得沒有陰陽怪氣,他重新在床邊坐了下來,隨手舀起一勺藥汁,甚至還吹了吹氣,等察覺到溫度差不多了才遞到謝蘊嘴邊。
這算是殷稷難得肯給人台階下的時候了,可謝蘊卻沒辦法順勢而下,她看着殷稷,見他眉頭皺一下就覺得是在嫌惡;指尖動一動就像是在忍耐。
任何一個輕微的舉動,都仿佛含着其他意思。
她難以忍受地往後縮了一下,側開頭避開了那遞到嘴邊的藥汁:「我不想喝。」
殷稷剛緩和下來的臉色又緊繃起來。
「謝蘊,張嘴,」他沉甸甸開口,「別讓朕再說第二遍。」
這種語氣,是耐心已經告罄了。
謝蘊不自覺攥緊了被子,試了幾次卻仍舊張不開嘴。
可她的努力和掙扎別人看不見,能看見的只有她絲毫沒給皇帝面子,氣氛越發凝滯,連蔡添喜都不敢再開口。
殷稷怒極反笑:「不肯聽話是吧?好,去滇南的太醫應該還沒走很遠,你說朕現在下旨調回,幾個時辰能追上?」
謝蘊驟然抬頭,嘴唇一顫:「你說了會救他們……」
「朕是說過,但前提是,你要聽話。」
他重新舀起一勺藥汁遞了過去,目光里滿是壓迫和冷凝:「喝,還是不喝?」
謝蘊摳着被子的手用力到青筋凸起,她不想在殷稷面前低頭,可也清楚,對上自己和謝家,他絕對不會心軟。
掙扎許久,她還是逼着自己張開了嘴。
苦澀的藥汁順着口腔淌了下去,明明是難以下咽的味道,可她竟毫無感覺,她只是機械地張嘴,吞咽。
本該是十分親昵溫馨的場景,可在兩人的僵硬里,卻只讓人覺得膽戰心驚,度日如年。
等一碗藥喝完,連蔡添喜和秀秀都不自覺鬆了口氣,謝蘊更仿佛是結束了一場酷刑,靠在床頭不停地喘氣。
殷稷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嘲諷一笑,隨手將藥碗丟在了一旁:「朕近日政務繁忙,就不來看你了,你好自為之。」
他拂袖就走,謝蘊卻忽然開口:「奴婢有件事想求皇上。」
殷稷的心情本能地惡劣起來:「又是謝家的事?」
謝蘊撐着身體搖搖晃晃地跪坐在床榻上,這才搖頭:「不是……奴婢想求皇上,將奴婢逐出乾元宮。」
第82章 我要離開乾元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