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虛弱,但已經平緩了下來:「皇上最近不可煩憂,不可動怒,一定要安心靜養,若是傷口再次撕裂可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殷稷的目光卻透過人群看向了門口,鍾白一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人都已經散了,您就別管了,先養着,等養好了再說別的。」
可像是為了故意打他的臉一般,話音剛落外頭就是一聲厲喝:「你們想幹什麼?」
他一愣,抬腳就要出去,可還是遲了一步,外間的門已經被推開,他口中已經散了的老臣們此時都闖了進來,眼見殷稷醒着,齊齊堵在床前,往地上一跪就開始磕頭:「求皇上為我們做主,還死者一個公道!」
鍾白意識到自己上當,氣得瞪圓了眼睛,這群王八蛋,剛才是故意的,他們根本不是被勸走了,就是想等他沒守門的時候好闖進來!
小人!
他抬腳就要上前,小臂卻被輕輕抓住,他轉身一看,就見殷稷朝他搖了下頭。
「扶朕起來。」
太醫連忙阻止:「皇上不可,您現在不能亂動。」
可這般情形已經容不得殷稷繼續靜養了,他仍舊抬着手,蔡添喜無奈,只能和驚醒的玉春一起小心翼翼地將他扶了起來。
「眾卿起來吧。」
他呼吸艱澀,全靠人撐着才能坐住,語氣里卻聽不出多少虛弱。
帝王,是不能示弱於人前的。
然而那些老臣卻並不肯給他這個面子:「臣等知道皇上和謝氏頗有淵源,可她犯下彌天大罪,絕對不能姑息,請您給枉死之人一個公道。」
鍾白忍不住咬牙,這老頭什麼意思?
殷稷要是不處置謝蘊就是包庇姑息?萬一謝蘊真是無辜的呢?
殷稷自然也聽出來了這個意思,可他只能裝作沒聽懂,這番事故使他們理虧,需得懷柔。
他輕咳一聲:「諸位多慮了,朕不會姑息任何人,遲遲沒有處置只是因為真兇還並不曾落網。」
「皇上這是要為謝氏開脫嗎?」
孫老太爺膝行兩步上前,睜圓了眼睛逼視着殷稷,聲如洪雷:「我孫兒因為她死無全屍,現在您卻要為她脫罪,皇上,公理何在啊?」
「朕不曾這樣說……」
「先皇在天上看着您呢!」孫老太爺一聲爆喝,「您若是徇私枉法,對得起先皇的在天之靈嗎?」
「你提先皇幹什麼?!」
鍾白忍無可忍,他早就對這老頭十分不滿,因為憐憫他喪親之痛才一直隱忍,可他卻是蹬鼻子上臉,所有人都知道殷稷是宮外長大的,知道他自小就沒有生父教養,他就偏要提這茬。
「你有話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提先皇!」
孫老太爺一聲冷笑:「我就是提了又如何?我等有冤無處申訴,悲痛之間念及先皇,有何不可?」
「你!」
「鍾白,退下。」
殷稷輕輕開口,他低咳一聲,雖然已經十分小心,卻仍舊牽扯到傷口,他不得不頓了片刻才再次開口:「你們的心情朕理解,此事朕已經讓清明司詳查,若其中沒有內情,朕自會處置,眾卿年歲大了,都回去休息吧。」
眾人對視一眼,卻誰都沒有走。
殷稷微微一頓,蔡添喜連忙上前:「皇上已然做出允諾,請各位回去靜待消息。」
眾人充耳不聞,仍舊伏在地上。
鍾白忍不住開口:「皇上都說了會處置,你們還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
孫老太爺抬起頭,目光猙獰:「請皇上即刻下旨,處死那賤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