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也只是不想越俎代庖,私庫是蔡添喜管着,她就得把對方當成管事來看。
「多謝公公。」
她道了別迫不及待似的走了,蔡添喜也沒留人,見她走遠才進了正殿。
殷稷正站在御案前,他原本以為對方又在塗墨團,走近了一看才知道他竟是在作畫,只是畫的東西有些古怪,一枝紅杏長出了牆頭。
這寓意可不大好啊。
蔡添喜小心翼翼起來:「皇上,您和謝蘊姑娘的事兒說清楚了嗎?」
殷稷動作一頓,隨即將上色的硃砂筆戳進硯台里,飽蘸了墨汁,然後惡狠狠地塗在了那滿枝頭的紅杏上。
好好的一幅畫頓時面目全非。
他猶不解氣,又將那牆畫高了兩寸才丟下筆,繃着臉開口:「有什麼好說的?紅杏出牆……朕和這樣的人沒有話好說!」
蔡添喜懵了,謝蘊和齊王的事又不是今天才鬧出來,這忽然之間是生的哪門子氣?
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雖然皇帝在牽扯上謝蘊的時候,很容易陰陽怪氣,喜怒不定,可這也太陰陽怪氣,太喜怒不定了。
「皇上,您之前不是說,不能和她計較嗎?這怎麼又改口了?」
殷稷臉色漆黑,他也不想和謝蘊計較,可她……
想起剛才那刺眼的一幕,他不自覺攥緊了椅子,冷冷笑了一聲:「朕現在打算計較了,她也就這點本事,朕不鬆口她又能如何?她還敢逃宮不成?」
倒也的確是如此,再怎麼說殷稷也是九五之尊,不是謝蘊能反抗的。
蔡添喜嘆了口氣:「話雖如此,可這麼下去,您只會把謝蘊姑娘越推越遠的。」
殷稷沉默下去,心裏的煩躁卻控制不住地顯露在了眉宇間,他把謝蘊推遠?分明是她自己不甘寂寞……
總不能是因為他那句話,她才去找得祁硯吧?
可第一次瞧見兩人親近,似乎就是在謝蘊失蹤回來之後。
他指尖不自覺蜷縮了一下,抿着嘴唇沉默了下去。
然而就算真是這樣,又能如何呢?她還是開始找下家了,對這樣一個人,他怎麼可能再放下身段去哄?
但就這麼不管,謝蘊和祁硯……
他左右為難,冷不丁想起來蔡添喜似乎對此頗有經驗,要不然問問?
他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你說的也有道理……你有沒有什麼內斂些的法子?」
蔡添喜一愣,一時間滿臉新鮮,皇帝竟然紆尊降貴地來問他……可見是真的沒辦法了,可是——
他幽幽嘆了口氣:「奴才連個菜戶都沒有,能有什麼法子呢?」
殷稷:「……」
這話聽着有些耳熟。
他瞪了蔡添喜一眼:「你說不說?」
蔡添喜也只是淺淺擠兌一下,並不敢真的藏着掖着,聞言訕笑一聲湊了過去:「奴才是覺得,皇上如果實在不能宣之於口,倒不如直接用做的。」
殷稷一怔:「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