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處境更糟糕他也毫不在乎。
可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能讓事情走到那一步。
他暗地裏狠狠握了下拳,將畢生演技都拿了出來,深吸一口氣後無奈地笑了出來:「皇上說什麼呢?後天才到期啊,還有一天呢。」
殷稷一愣,後天?不是已經過去兩天了嗎?
他有些茫然,這幾日因着養傷,他一直在昏睡,對時日只有個模糊的概念,可不應該錯得如此離譜才對。
他狐疑地看向蔡添喜:「過去了幾日?」
蔡添喜微微一頓,隱在袖中的手顫了顫,面上卻沒有顯露分毫:「回皇上,的確是才過了一日,您睡得不安穩,中間醒了幾回,興許是因此才記錯了日子。」
殷稷沉默了,他竟然已經糊塗到連日子都能記錯的地步了嗎?
鍾白怕他還要懷疑,連忙小聲開口:「您看薛京一直沒回來,不然要是日子要到了,他怎麼都得回來說一聲吧?」
這句話倒是有些道理,殷稷無奈地嘆了一聲:「看來是真的睡糊塗了,還以為睡了兩天……」
「皇上是勞神太過,等再靜養兩日就好了。」
「或許吧。」
殷稷畢竟遭逢重創,精力不濟,很快便又合上了眼睛,鍾白見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一想到他一覺醒來心心念念的人就沒了,忽然有些不忍:「皇上要不要再見……」
話一出口他才陡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連忙捂住了嘴。
殷稷卻仍舊聽明白了,卻是眼睛都沒睜開:「不用了,朕……不想見她了。」
鍾白鬆了口氣,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也沒敢再言語,眼見殷稷呼吸聲逐漸平緩下來才鬆了口氣,將拿在身後的安神香拿了出來,卻是點了好幾次才點燃,那香已經要被他手心的汗給浸透了。
「多謝公公了。」
蔡添喜搖頭苦笑了一聲:「別謝我了,我這後半輩子,怕是都要不得安寧了。」
可對他而言,殷稷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他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死了不可惜,可薛京還不如弱冠,做的又是刀刃的活計,一旦沒了主子庇護,下場可想而知。
他不能冒這個險。
「公公不用這樣,事情是我起的頭,要是皇上怪罪下來,我給謝姑娘償命。」
外頭響起呼哨聲,是二層的朝臣們開始聚集了,他不能再耽擱,只能跪地朝殷稷磕了個頭:「主子,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