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似的去上衙了。寶玉啊!」
賈赦和賈璉面面相覷,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闔府上下能打寶玉會打寶玉的,唯有賈政一人。可任誰都不曾想到,賈政打痛快以後,竟還就跑了。說什麼去上衙了,賈赦很是嗤之以鼻,這分明就是怕挨罵,能跑多遠就跑多遠,有種你晚上別回來!
不過,雖是這般想着,賈赦面上還是要裝上一裝的,當下帶着一臉痛心疾首的神情,向賈母道:「母親,我一聽到消息就往這兒趕,還想着能不能像上回那樣攔下二弟。沒想到啊!唉……對了母親,旁的忙我也幫不上,要不我往工部跑一趟,只說母親想念他了,讓他務必來家一趟?」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賈赦面上。王熙鳳和賈璉的想法如出一轍,做人不能這麼無恥。丫鬟們倒不曾想那麼多,只覺得這也不失為一個法子,畢竟在場最中用的也就王熙鳳,可她一個女子,到底不好同太醫打交道。至於賈母……
&去!快去!赦兒你趕緊跑一趟,務必要將你二弟帶回來,我倒是要好好問問他,怎麼就能這般黑心腸?那是他親生的兒子,不是他的殺父仇人呢!他怎麼就能下得了手,我的寶玉啊!」賈母原還能好生說話,只因着賈赦往前走了一小步,恰好讓半身都是血的寶玉暴露在了賈母跟前。當下,賈母就哭得不能自抑,只一個勁兒的往床榻上撲,完全顧不得旁的了。
賈赦才不在意這些,只答應了一聲,就急急的往外趕。結果走了一半路,又回來伸手拽過賈璉:「璉兒也一同去,要是你二叔不願意家來,咱們爺倆就坐在工部門口不走了!」
賈璉:「……」大下雨天的,能不折騰嗎?
甭管賈璉心中有多麼的不情不願,可那是他親爹!賈赦執意拽着他同去,他是不敢反對的。可話說回來,其實賈璉也挺好奇的,無緣無故的,寶玉怎就挨了這頓毒打?又猜測着此時的賈政是個甚麼心情,是覺得痛快還是心疼,亦或只是最單純的害怕賈母發難。想着這些,賈璉忽的對工部之行期待了起來。
在賈赦父子倆將賈政拖回家之前,王夫人、邢夫人並李紈、三春倒是先過來了。
&個混賬東西!」若非王熙鳳警覺,伸手攔阻了一下,賈母就要撲上去撕了王夫人了。見狀,李紈哪裏還能坐得住,同探春、惜春一起,齊刷刷的給跪下了。
……僅此而已。
王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賈母都要同她拼命了,兒媳婦等人竟就這般作為?還要娘家侄女幫忙擋着才逃過一劫?不過很快,王夫人就掩去了震驚的神色,換上悲痛欲絕的神情,跪下向賈母道:「老太太,我同您一樣疼寶玉,又怎會不管他?無奈老爺他太生氣了,我攔也攔不住,只好吩咐丫鬟往您這兒送信……」
&賈母恨恨的啐道,「昨個兒寶玉都在我這兒歇下了,是誰非要將人帶回去?他老子要打他,你攔不住不會上前擋着嗎?赦兒上回都知道捨命護着寶玉,你這個當人親娘的就這般?還吩咐往我這兒送信,哼,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心裏明白!」
&祖宗您消消氣,太醫呢?可是來了?熱水備下了嗎?乾淨的褒衣備好了嗎?寶玉身上的衣裳都黏在一塊兒了,還脫甚麼?拿剪子剪!小心着點兒,磕碰一下自去管家那邊領板子!我猶記得咱們府里還有上頭賞賜的上好傷藥,擱哪兒了?庫房?去領!」王熙鳳雖恨不得親手扼死王夫人,可當着眾人的面,她卻不能這般做。偏她又不願意替王夫人說好話,索性將話題岔開,先糊弄過去再說,「老祖宗,咱們先顧着寶玉,寶玉要緊。旁的事兒以後再說!」
賈母早已心慌意亂,忙不迭的點頭稱是,復又嫌惡的看了王夫人一眼,擺了擺手,將人盡數哄了出去,只留了王熙鳳一人。
不多會兒,太醫趕到了。又過了一刻鐘,賈赦意氣風發的帶着賈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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