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天到晚只會生悶氣的邢夫人,敢惹她,就要做好被掀老底戳痛腳的準備!
耳房裏一片寂靜,王熙鳳是半點兒不覺得尷尬,只轉身坐在榻上,目光瞧向半開的窗戶,一臉的得意。李紈卻是站在耳房中間,始終保持着方才的樣子,身畔是滿臉擔憂的蘭兒。至於惜春,無言的瞧瞧這個看看那個,手足無措。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丫鬟進來請幾位回王夫人房裏,王熙鳳這才起身,甩手走出了耳房,竟是全然不顧李紈才是長嫂。
&母,咱們何時往老太太跟前去?可是要等大太太先開口?」王熙鳳搶先進了王夫人房裏,且一開口就說到了重點。
自然,耳房裏發生的事兒,王夫人縱是沒有親眼瞧見,也能從丫鬟處得知所有事情。可她素來就不喜李紈這個兒媳婦,又自認為了解王熙鳳這個內侄女,因此只拿眼瞧了瞧倆人,壓根不欲提起那個禁忌般的話題,遂乾脆順着王熙鳳的話說道:「先等等,大太太既能派人來我這兒挑事兒,那就乾脆等她在老太太跟前說起時,咱們再打她個措手不及。」
&對,就是如此。那個詞兒是怎麼說的?按什麼不動來着?」王熙鳳自然看出了王夫人眼底閃過的那絲不自在,知曉是耳房裏發生的事兒傳到王夫人耳里了,當下逗趣般的問道。
可不等王夫人開口,李紈卻道:「鳳哥兒說的可是按兵不動?」說着,還用帕子掩着嘴角偷笑了兩聲。
王夫人瞬間拉長了臉。
耳房裏發生的事兒暫且不提,甭管是誰挑起的,或者又是誰不肯吃一星半點兒的虧,總之倆人都有過錯。可如今……這是嘲笑她王家女沒有學問>
&大嫂好生有文采,難怪當初二老爺千挑萬選,就選中了你。」王熙鳳才不管旁人心裏怎麼想,一開口就是夾槍帶棒的。一來,她本就是個刺兒頭,出了名的不願給人討了便宜。二來,她終究是大房的人,王夫人就算真的記仇想要收拾她,也是蠻困難的,再說這會兒王夫人應該還不至於立刻過河拆橋。
&兒媳婦兒,你先帶着蘭兒回去,我同探春惜春再說會兒話。」王夫人先是狠狠的剜了李紈一眼,旋即又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王熙鳳,「鳳哥兒也是,時辰不早了,趕緊回去罷,我就不留你了。」
&母,那我先走了,明個兒再過來瞧您。」王熙鳳笑着告了辭,搶在李紈之前出了房門,還在門口抬頭望天假意道,「喲,都這個時辰了,璉二爺大概已經回來了,我得趕緊走了!」
李紈氣得面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連牽着蘭兒的手都忍不住陣陣發緊。偏蘭兒也是個早慧的,就算小手痛得要命,也不敢吭一聲。待李紈發現時,蘭兒的手上已經被她掐住了紅印子來。這下,李紈又是好一陣心疼,卻是將氣都撒在了王熙鳳身上,轉而到了晚間,她讓奶嬤嬤帶走了蘭兒,又哄着惜春早早的睡下,這才同探春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次日一早,榮國府眾女眷皆到榮慶堂內給賈母請安,也是趁着請安的機會,邢夫人滿臉笑意的拉着迎春說了改身份一事。
&想清楚了?」賈母早先也聽過這事兒,只是沒往心裏去。畢竟,這庶女就算是改作了嫡女,那也不能同真正的嫡女相提並論。尤其邢夫人的身份就不是正經的嫡出,可以說迎春就算記在了邢夫人名下,也就比探春的身份稍微高一些,並不能同先前精心教養的元春相比。當然,這是賈母的看法,畢竟在她的心目中,大房原就不能同二房相提並論。
&老祖宗的話,自是想清楚了,我們爺也是極為贊同的。」邢夫人一臉的喜氣,「迎春是個好的,我會定會待她如親兒。」
賈母只略一沉吟,便點頭答應了。左右也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兒,既賈赦邢夫人都同意了,瞧着似乎連賈璉王熙鳳也是樂見其成的,沒的讓她當這個惡人。當下,賈母吩咐道:「既是嫡女,就該按規矩六歲記入族譜,回頭得了閒,記得讓赦兒往東府跑一趟。」
邢夫人笑着應下了,又讓迎春給賈母磕頭,給王熙鳳行禮。王熙鳳樂得當好人,遂褪了手上的鐲子塞給迎春:「妹妹大喜,嫂子沒做甚準備,這個鐲子給你頑罷。」其實,她是有準備的,只是原就想到了今個兒的情況,索性將自己先前準備的禮物,並賈璉、巧姐的賀禮一塊兒歸整好,待得了閒再親自往東院送去。至於今個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