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冬,你拿着她的賣身契,找個牙婆子賣了。」沈明珠冷笑一聲,刻意強調道:「她喜歡爬床,那便賣到勾欄里,讓她伺候男人,伺候個夠。」
晚冬心裏恨秋蟬,若非她背主,也不會連累自己要挨板子。
「是,奴婢這便去安排。」
「我倒要看看誰敢發賣她。」趙珏裹挾着怒火踏進屋子,一眼看到秋蟬白皙的臉龐被燙紅了一片。
他眸光冷厲地看向沈明珠,怒不可遏道:「侯府當真是教出一個好女兒,我今日即便是休了你這個妒婦,侯府也不敢指摘我。」
沈明珠臉色一變:「三爺……」
趙珏冷聲說道:「你把秋蟬的賣身契給我。」
沈明珠手指緊攥着袖口,不想給賣身契,她甚至厭惡看到秋蟬這個人。
趙珏耐心告罄:「我給你兩個選擇,秋蟬任由你處理,你拿着休書滾回侯府。要麼留下秋蟬,你繼續做你的三奶奶。」
沈明珠懵了,難以置信地看向趙珏:「你居然為了這個賤蹄子,要休了我?」
「我只是順從你的心意而己,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趙珏陰惻惻地說道:「怎麼?讓我替你選?」
沈明珠梗着脖子,吞下這一口惡氣,讓晚冬取秋蟬的賣身契過來。
晚冬將賣身契拿回來,戰戰兢兢地遞給趙珏。
趙珏拿過賣身契確認無誤,睨向秋蟬:「你給三奶奶敬茶。」
秋蟬一雙水杏眼含着淚,怯怯地看了沈明珠一眼,起身去倒了一杯茶,再跪在沈明珠腳邊,恭恭敬敬地敬茶。
「三……姐姐,請喝茶。」
沈明珠胸口急劇起伏,擱在身側的手在發抖,恨不能一巴掌甩在秋蟬臉上。
她氣紅眼睛,卻不得不隱忍怒火,緊繃着臉接過茶,嘴唇碰了碰杯子,然後放在了炕桌上。
趙珏朝秋蟬伸手:「跟我走。」
秋蟬蒼白的臉泛起一抹紅暈,羞澀地將手放在趙珏手掌,隨即發現了傷口,變了變臉色:「三爺,您的手……」
「小傷。」趙珏握住秋蟬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隨從:「將晚冬拖出去,打三十板子。」
沈明珠看到趙珏血肉模糊的後背,嚇得臉色煞白,疾步追過去想關切幾句。
轉而聽到趙珏要杖責晚冬,臉色愈發慘澹:「三爺,三十板子會要人命,打十個板子好不好?」
趙珏頭也不回地走了。
兩個隨從進屋,拖着晚冬到院子裏,將人綁在條凳上。
晚冬驚恐地哭求道:「三奶奶,救救奴婢,求求您救救奴婢……啊……」
棍棒打在晚冬身上發出砰砰地聲響,混合着晚冬悽慘的叫聲。
每一聲都刺激着沈明珠,她怔怔地看着晚冬的衣裳被血染紅,眼淚似乎在昨夜便哭幹了,再也流不出一滴淚水。
——
沈青檀在龍華寺留了三日,親手為趙頤點一盞蓮花燈,再將抄好的經文供奉在寺里,隨老夫人一塊下山回府。
回到蘭雪苑,聽雪繪聲繪色地將二房發生的事兒,盡數說給沈青檀聽:「奴婢聽說三爺這幾日宿在秋蟬院裏,一步都沒有踏進過三奶奶的院子。」
沈青檀眼底掠過一抹笑意,端着茶杯啜飲幾口,便見劉媽媽行色匆匆地進來說道:「二奶奶,三奶奶病了,承恩侯夫人來探病,特意請您去二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