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一招就把灰衣僧人手中玉簡攝了過來,隨手一收,再抬頭看向灰衣僧人時,口中已傳出淡淡聲音。
「頭前帶路!」
坊市一處僻靜之處,這裏是一片佔地頗廣的濃蔭密林,這裏與坊市其他地方比較起來,仿若隔世。
林間偶爾傳出的鳥鳴,讓此處更顯清雅幽深
李言跟在灰衣僧人後面,不疾不徐,但此刻他的心中可沒有表
面那般平靜,而是依舊波濤翻湧不止。
他沒想到在這裏竟然能遇到此人,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林間石徑小路彎彎繞繞,其間不時還能看到一條小溪潺潺在林間彎曲而去,日光從葉間斑駁散在身上,感覺不到絲毫的炎熱,反而有一種曲徑通幽之感。
在林間石徑約莫行了二三里,再又轉過了幾個彎後,李言視線中一處木製挑檐屋角露了出來,挑檐上有風鈴聲隨風清搖傳出,繼續前行中,一片紅牆青瓦的院舍如畫卷般許許迎入了眼帘
很快,灰衣僧人帶着李言就來到了院舍小門前,此處顯然來往之人並不多,門前幾級台階上都已出現了片片青苔。
就在灰衣僧人帶着李言踏上台階的同時,院舍小門在「吱呀」一聲中已自行打開了。
灰衣僧人立即駐足在小門一側,雙手合實,向着院內微微躬身。
「師叔,李前輩到了!」
「有勞師侄了,你先退去吧!」
院舍內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聲音中透出一股滄桑之感。
「師叔您客氣了!」
灰衣僧人單手對着李言做了一個請的示意動作後,身影就如虛影般漸漸散去了。
李言踏入院舍時,看到的是幾間牆壁上爬滿綠植的整潔房舍,此時在一間房舍前,正有一名三十多歲的灰衣僧人同樣雙手合實,正微笑看着自己。
那人雖然也穿着一身灰色僧衣,但身上氣勢卻與剛才那名灰衣僧人相去甚遠,
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仿佛在他身前,即是一片平安聖地。
李言看着那副與以前迥然不同,卻又帶着幾分熟悉的面孔,不由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一別經年,不想能在此地看到道友,真是令人意外之極!」
「阿彌陀佛,善緣臨門,老衲也是意外,只是一次例行查看進入坊市的修士,卻能看到久別熟悉的面孔,真是令人欣喜不已!」
聽着不再蒼老的聲音,李言覺得一切恍若隔世。
「是喊你虛寂大師呢,還是卓道友,或是桑道友呢?」
李言一邊說着,一邊走向了中年僧人。
「不過是一個稱謂耳,李道友想如何稱呼都可以!正如道友所說,一別經年,不勝欣喜,我們裏面相敘如何?」
中年僧人微一側身,露出身後廳堂大門,那裏已是焚香煮茶,有裊裊青煙繚繞。
李言也不客氣,哈哈一笑,抬步向屋內走去。
「哈哈哈那就打擾卓道友了!」
剛才那枚玉簡中,只有一句話。
「壺塵家族一別,李道友可還記得卓某否?」
眼前的僧人正是當初與李言頗有一段交情的卓嶺風。
只是此刻的他,不但已然皈依佛門,更是容貌年輕了許多,已然不再是當初那副蒼老容顏。
室內,檀香裊裊,沁人心脾。
一張小桌兩側,李言與卓嶺風相對而坐。
「李道友,先請品飲此茶,這乃是我寺特有的『空性茶』,雖然不能提升我等修為,卻是可以寧神
靜心,去燥除濁!」
說話間,卓嶺風抬起一手,示意李言面前的那杯茶盞。
杯中茶水呈淡白色,一股清香直衝意識海,李言雖未飲上一口,卻早已感覺意識海中有一道清涼掠過,這種感覺讓人極為的舒服。
李言注意到,卓嶺風一直沒有稱呼自己為「施主」,對於自己的稱謂很是隨意的樣子。
這一點看似無關緊要,但李言明白這是對方依舊當自己是當初之人,並不想刻意破壞二人之間的關係。
李言依言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