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斬盡殺絕。可打了一戰,真把一標人馬給葬送掉之後,這位北洋將領就立刻後撤遠離了革命軍的陣地,拼命向後方的馮國璋求援了。
之前叫的比誰都凶的王占元,比誰都清楚保住自己的實力有多麼的重要。特別是當下這個亂世來臨的時刻,沒有了一隻效忠於自己的部隊,搞不好就成了某些人的替罪羔羊。
比如遭受了輕微損失的張作霖和吳俊升立刻便脫身跑路了,而遭受了重大挫敗的左路巡防營則立刻被王占元扣在了手裏,現在更是被當成了棄子,讓他們明日去進攻革命軍陣地,然後引誘革命軍向四平街道方向追擊。
馮德麟的名利心雖然重了些,卻也不是一個蠢貨。他回到營地和部下們商議了一下就得出了一個結論,王占元是想讓四平的日軍和革命軍發生衝突,但是這個計劃卻是把左路巡防營送入了火坑,不管日本人會不會向革命軍動手,他們這隻部隊肯定是要在雙方的衝突中成為炮灰的。
雖然王占元派人監視住了左路巡防營的營地,但是士氣低落的第三混成協官兵並不怎麼把這個任務放在心上,因此馮德麟才能帶着少數人摸出營地。只是馮德麟也不能光自己跑路,這樣的話他在家鄉的名聲就臭了,今後誰還肯跟着他。
所以在左思右想之後,馮德麟乾脆橫下了心,帶着部下過來打算把鐵路給炸了。反正王占元想要的不就是讓日本人介入到這場戰爭來麼,被炸了鐵路的日本人肯定是不肯干休要出兵的,這樣左路巡防營也就不必去執行那個該死的任務了。
只是張海鵬還是有些不放心,他看着部下們挖了一會路基之後,又向着馮德麟擔憂的問道:「統領,這要是日本人搞錯了方向,認為不是革命軍乾的,反倒是來找我們的麻煩,那該怎麼辦?」
馮德麟大怒道:「什麼我們,我和你才是我們。王占元、馮國璋和我們是我們嗎?他們真要把我們當自己人,會安排這樣必死無生的任務給我們?
我特麼才不管日本人會打誰,日本人要是打革命軍去,我們就再逗留一陣看看風頭。要是日本人跑來打王占元,我們就趁機跑路,去投奔張作霖和吳俊升去。
這些北洋官兵跑來東北吆五喝六的,什麼時候把我們東北人放在眼裏了。我看讓他們贏還不如讓革命軍贏,起碼革命軍還是地道的東北人,和我們有幾分同鄉之誼,不會像北洋軍這樣用完人就過河拆橋。」
張海鵬這下倒是沒話說了,雖然外國人依舊把關外稱為滿洲,但是隨着大量關內移民的到來,關外的百姓更喜歡稱自己為東三省人而不是滿洲人。且這些闖關東的移民大多來自山東、華北,他們在心理上更接近於一個地域,故東北雖然名為三省,但民眾心裏其實只有一省。
之前替朝廷鎮壓革命黨人,大家心裏自然不會有什麼同鄉的概念。但是眼下革命黨人的氣勢一日強過一日,就連正兒八經的北洋第二鎮,號稱大清新軍中的翹楚,也撞了一次鐵板。于是之前把革命黨人視為草莽,認為在朝廷打擊下很快就會失敗的革命,現在也不由令普通百姓關心、重視了起來。
如巡防營這些替朝廷賣命的舊軍隊官兵,也不得不暫時熄滅了立功受賞的欲望,開始小小的考慮一下朝廷到底還能不能撐下去了。要是朝廷很快就要垮台了,他們現在這麼賣命和革命軍為敵,這不是等着革命之後被懸首城門的節奏麼。
在一陣寒風吹過,張海鵬冷不丁就打了個寒顫,他乾脆不再思想,大步走到了一名部下身邊奪過了洋鎬說道:「我來活動活動,大家抓緊干吶,兄弟們天亮後是死是活,就看我們了…」
約莫花費了將近一個小時,巡防營的官兵在三十多米的鐵路路基上挖出了6個洞口,接着把隨身攜帶的150多公斤黑色火藥、黃色炸藥給放入了洞內密封好。
帶着人撤退了數十米之後,馮德麟就着馬燈的燈光看了一眼手上的懷表,此時距離七時大約還有一刻左右。他於是對着張海鵬說道:「仙濤,你帶兩人去點火,其他人去駐馬的樹林。爆炸完就趕緊回來匯合,我們得趕在北洋軍注意到爆炸之前返回營地去。」
張海鵬答應了一聲,便帶着兩名親信留了下來,預備馮德麟等人撤離了之後點燃導火索。馮德麟等人走到了一里外的樹林時,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