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江湖氣十足的楊梅都督,而是不想將滬軍都督的位置交出來,畢竟滬軍都督府的位置實在太過重要,不僅控住了長江的出海口,也是同各國交往最為密切的地區。
如果只是換一個人取代陳其美,同盟會的利益不受損失,那麼他們的意見就沒這麼激烈了。黃興終於忍不住出聲說道:「英士對於革命還是有功勞的,聯軍能夠攻克南京,也有其籌措後勤軍需的奔走之勞的。耿代表何以如此苛待革命功臣?」
耿瑾文不客氣的回道:「自然是為了大局。陳英士以大局殺害革命功臣,何以為了大局令其辭職就成了苛待革命功臣?對於躺在棺材裏的陶駿保烈士而言,克強先生您這雙重標準,未免讓人心寒了。」
宋教仁看到光復會代表們臉上露出的憤怒之情,趕緊攔住了黃興說道:「三省都督的撤換就照此辦理,殺害陶駿保烈士的兇手,三天內送至南京。不過我們希望聯省代表會議能夠澄清市面上藉此案攻擊同盟會的不實言論,並儘快為陶駿保烈士下葬。不過對於各省展開肅反一事,是不是可以再重新考慮一二?」
耿瑾文沒有立刻回答宋教仁的提議,而是從一旁桌上擺放的皮包中抽出了一疊文件,隨即打開了一份念道:「宿遷知縣陳杭,在武昌革命之後鎮壓本地的起義軍,殺害了丁宜才、蔡思九等革命同志,聚集當地的反動士紳抵抗陳興芝等革命武裝進入宿遷。
但是眼看着革命大勢難以抵擋之際,他又向吳品玉、俆希真等革命義軍投誠,最後擔任了宿遷的民政長。等到北軍南下鎮壓武昌革命時,其人又立刻背叛了革命,殺害了吳品玉、俆希真等同志,糾結反動勢力屠殺當地的革命同情者。
就是這樣一個反覆無常的卑劣小人,在我軍攻克南京光復了江蘇省後,卻依舊在宿遷當他的民政長,安然無事。江蘇49縣、市,如陳杭這樣的反動分子並不在少數。不鎮壓了這些反革命分子,江蘇能算是光復了嗎?
革命前,我們的同志被這些反動官僚屠殺;革命後,我們還要讓這些反動官僚屠殺我們的同志。這究竟是什麼革命道理?
為什麼陳杭這樣的反動官僚能夠穩坐泰山,絲毫不擔心我們的報復?因為江蘇所謂的光復不過就是挑去了巡撫衙門頭上的幾片瓦片,光復後江蘇各地的官員幾乎毫無變化,同樣還是這群人在當官,這就是向舊官僚、舊士紳無原則妥協的惡果。
江蘇光復之後,江蘇都督府就下令:江蘇臨時議會議員以江蘇咨議局議員充之。而江蘇臨時議會通過的江蘇約法,沒有規定都督的產生要經過選舉,沒有規定都督的任期,也沒有對都督監督的條款,倒是規定了議會通過的法律需要經過都督的裁決方能生效。
我們革命黨人流血犧牲,勝利果實倒是讓這些殘害革命同志的舊官僚、舊士紳得去了,這樣的革命究竟有什麼前途?推翻了滿人的皇帝,就是為了讓這些舊官僚士紳繼續穩坐他們的江山,我們革命委員會是堅決不認同這等披着革命外套為封建王朝延命的舉動的…」
宋教仁並不反對耿瑾文的說法,但他立刻解釋道:「和江蘇立憲派合作也是迫不得已,若是沒有這些開明士紳官僚的支持,上海和江蘇並不能這麼快光復。東南三省光復所需的資金,一開始也是從他們那裏籌集來的…」
耿瑾文匆匆打斷了宋教仁的話語道:「但是現在的革命形勢已經變了,南京攻克之後各省聚集於南京的軍隊已經超過了十萬,現在江蘇一省的革命力量已經遠遠壓倒了本省的反革命和立憲派勢力。這個時候我們已經無需再同那些所謂的中間派和立憲派士紳進行妥協,我們應當推動他們向革命的方向前進,剔除那些反動和落後分子。
更何況,現在往南京聚集的部隊越來越多,而對於是否組織軍隊北伐各方又意見不一,如果我們不能對南京的軍隊進行整軍,並限制各省繼續往南京派兵,那麼以當前江蘇一省的財政要如何支持下去?等到江蘇財政匱乏,立憲派士紳、官僚又不肯繼續出錢,難道要大家就此散夥回家嗎?」
對於耿瑾文的咄咄逼人之言論,黃興半是惱火半是不忍的反對道:「好歹這些立憲派士紳、官僚也是支持革命的,現在革命剛剛有些起色就要把別人當成反動分子打壓,這難道不是過河拆橋之舉?這從道義上也說不過去吧?」
第47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