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代表擬定通電文稿,我還需要幾位代表去籌備追悼會和聯絡城內的鎮江軍和浙軍…」
於此同時,上海某處公館內,程德全正拿着一張電報底稿仔細看着,上面的內容是:「南京聯軍各軍長官公鑒:參謀陶駿保挾私阻撓,詭謀百出,軍界共憤。其至大罪狀:於將攻南京時,在鎮江扣留械彈,貽誤前敵;攻克南京後,冒攻攬權,幾釀大變。近復混至滬上,廣布謠言,煽惑人心。
茲經本都督拿獲,於下午五時明正典刑,以肅軍律,即以為貽誤大局者戒。但恐寧垣(yuán)謠傳失實,擾動軍心,希即明白宣佈,力圖鎮靖。如有羽黨,一律寬免,勿究前衍。其美。」
放下了電報底稿後,強自鎮靜的程德全抬頭望着坐在下手若無其事喝茶的陳其美說道:「英士既然已經有了確鑿證據,為何不將陶參謀長送交軍事法庭公審?
眼下既然你人都已經殺了,這事也沒必要再找我商議什麼,就照着你的說法通電就是了,也用不着我來簽字了。」
帶着一副金絲眼鏡的陳其美看上去文質彬彬,宛如一名文弱書生,但是對着程德全卻絲毫不客氣的說道:「這陶參謀畢竟是你們江蘇都督府的人,既然你程都督現在在上海,我總要給你一個說法。既然我給了你一個說法,程都督你總要代表江蘇都督府表明態度。
要是程都督你覺得英士我這人殺的不對,那麼今晚我也不打算回去了,就給陶參謀抵命。要是你覺得我殺陶參謀是名正言順的,那麼就在電報上籤個字,也給南京城內的聯軍一個說法。」
面對這位楊梅都督,程德全感到心力憔悴的很,他當然知道陶駿保死的冤枉,但他其實並不打算為其喊冤,因為他和陶駿保並不是一路人。
從江蘇巡撫搖身一變為江蘇都督,就說明程德全是個識時務的官僚,但是他對於革命也只限於清廷氣數已盡,沒興趣為滿清陪葬,只為了保境安民而已。
早在本年2月18日,張謇到蘇州和他會晤之後,兩人便建立了密切的聯繫。江蘇立憲派士紳和程德全代表的江蘇官僚形成了一個應對時局的政治集團。而張謇和同盟會之間的特殊關係,使得革命爆發之後,他這位駐節於蘇州的江蘇巡撫便倒向了革命。
因為這點香火關係,使得他先成為了蘇州都督,接着又在聯軍攻克了南京之後被公推為了江蘇都督。但是程德全手中沒有軍隊,他能坐上這個位置,主要還是靠着江蘇官紳的支持和同盟會的幫助。
但是對於攻下了南京的江浙聯軍來說,程德全不過是林述慶和徐紹楨兩人爭奪江蘇都督不下的妥協之舉,雖然程德全進入了南京當上了江蘇都督,但也沒人理會這位都督的命令。所以程德全才會跑回上海,不願在南京城內受氣。
只是程德全雖然痛恨和自己爭權奪利的林述慶、徐紹楨兩人,可也不願意和陳其美一起背這個黑鍋。畢竟陳其美身後有上海都督府和同盟會支持,而他身後卻只有一群手無寸鐵的士紳官僚,這些人也說不上會支持他,張謇才是他們的領袖。
要不陳其美也不會不去騷擾張謇,反而跑來逼迫他簽字通電了。只是程德全想把陳其美敷衍走,又豈是能夠的。現在的他雖然掛着一個江蘇都督的名頭,但和陳其美這個上海都督相比,完全就是一個空頭都督,陳其美的護兵此刻就在院子裏,把他身邊的僕役都趕跑了,顯然是不帶走他的簽字就不肯罷休的架勢。
程德全知道,自己也不過是和對方耗一耗時間,字麼終歸是要簽的,否則他都懷疑自己還能不能離開上海了。看着程德全一臉不甘心的樣子,陳其美不由笑了笑說道:「程都督你有什麼好猶豫的,我幹掉陶駿保難道不是在幫你嗎?
沒有了陶駿保的支持,林述慶還拿什麼掌握住鎮江軍?光復會要是掌握不了鎮江軍,你這江蘇都督不才能實至名歸?我替你做了最難的事,也不要你回報什麼,只是讓你簽個字而已,真的要考慮這麼久?馬上可就要22點了,你真打算讓我在這陪你坐上一整晚?」
程德全許久未動,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拿起了陳其美遞過來的鋼筆預備往電報上簽名。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護兵有些慌張的拿了一份電報走了進來,遞給了陳其美。
看完了電報的陳其美臉色頓時變得鐵
第46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