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有自己的小心思,當下也不能把對方變成長州派的敵人,因為長州派在中國和朝鮮的連續受挫後,現在正處於虛弱的狀態,指責上原不過是進一步分化了陸軍的力量。
不過看到寺內耿耿於懷的樣子,山縣就知道想要對寺內和上原之間的矛盾繼續裝聾作啞,恐怕是行不通了。寺內的元帥之路已經斷絕了,但是上原想要再進一步卻是還有機會的。一旦上原獲得了元帥稱號,寺內恐怕就更加無法壓制住對方在軍中的話語權了。
不管怎樣,長州派的團結總是要優先於陸軍的團結的,因此山縣也只能稍微改變了態度說道:「那麼你的看法是什麼,寺內。」
寺內正毅立刻正色回道:「陸軍不能背棄大陸政策,一旦陸軍背棄了大陸政策,也就意味着陸軍將無法繼續主導國家防衛政策,國民就會把國家的安危託付給海軍。
但是,海軍真的承擔的起國民的希望嗎?我以為是承擔不起的。不管是英國還是美國,海軍力量都在我國之上,而英美所具有的巨大國力,使得他們能夠不斷投入建造更大更強的軍艦,如果我們同英美進行海軍戰力的比拼,那麼弱小的日本很快就會被這兩大海上強國所拖垮。
本次歐洲大戰也已經證明了一點,新興列強挑戰英國的海上強權完全是自取其辱,德國人投入這麼多資金所建造的公海艦隊,幾乎就沒有出過幾次海。如果德國人把建造公海艦隊的資金用於加強自己的陸軍,那麼也許德國早就在陸地上取得了勝利。
我國應當以德國為鑑,決不能把國防之安危放在海軍之上,只有陸軍才是我國安全的最後保障。英美距離亞洲到底過於遙遠了,他們也許能夠集結一支大艦隊過來耀武揚威,但是絕不能調動一支龐大的陸軍過來進攻我們。
只要英美在亞洲無法長久保持一支強大的陸軍,那麼他們就無法用一支艦隊讓我們屈服,最終還是要撤離同我們講和的。從革命委員會的崛起經歷來看,他們採用的顯然就是以陸權制海權的軍略,現實也證明了這一點是行得通的。
所以,為了保衛國家就必須先保住陸軍,為了保住陸軍就必須堅持大陸政策。這就是我個人的看法。」
山縣有朋聽後沉默良久,寺內正毅對於大陸政策的看法和他的看法並無不同,但是當前最大的問題並不是陸軍要不要堅持大陸政策,關鍵在於陸軍能否堅持住大陸政策。
在心裏盤算了許久之後,山縣終於開口說道:「堅持大陸政策確是持正之論,但是陸軍究竟有無把握完成自己制定的大陸政策?國民可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予陸軍機會的。
就如當下的俄國革命而言,你們都說這是一個恢復大陸政策的機會,但是陸軍究竟有無考慮過該以何種理由干涉俄國的革命?
沒有俄國方面的邀請,陸軍進入俄國領土就是在侵犯俄國主權,結果不僅不能得到俄國穩健分子的支持,還會把他們推向蘇維埃。
而蘇維埃將會更快的倒向德國,並利用德國的力量對抗我國,於是我們登陸俄國領土的結果就是,發現自己在同整個俄國和支持俄國的德國作戰。
只要參考一下日俄戰爭和當前歐洲戰爭的花費,我們就知道這樣的大戰費用日本經濟根本負擔不起,我們將不得不依賴於英國和美國的支持。因此在帝國作出對俄政策前,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英法美的對俄政策。
此外,當前在東亞大陸佔據主導力量的是革命委員會,不管是北朝鮮還是俄國遠東自治領的背後都有他們的身影,而通往俄國內陸的鐵路也掌握在革命委員會手中。他們對於俄國革命的態度究竟是什麼,軍部到底有沒有搞清楚?」
寺內正毅和田中義一對視了一眼,又抬頭注視着山縣說道:「這些問題當然要搞清楚,但是當前最優先的難道不是下定決心嗎?我們不先表明了對於大陸政策的支持,事情又怎麼會向着我們所希望的方向前進呢?過去,閣下不正是如此教導我們的嗎?」
山縣有朋一時都說不出話來了,這種先下決心,然後再創造條件去完成的做事方式,正是他在日清戰爭中的壯舉。他平時也正是以這種思想來教育軍中將校的,這也是他用來拉攏軍心反對伊藤博文的手段。伊藤昔日動不動就要求軍隊必先服從政治,必須要謀而後動,其實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