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工廠內的工人們更為團結一些。在他手中的記錄上已經記載了數次,中東鐵路上的中俄工人一起聯合罷工的事跡了。
正是通過這些資料,才令吳川越來越意識到,沒有布爾什維克的支持,他是無法在黑龍江掀起一場真正的革命的。也只有以這些鐵路工人作為革命的核心力量,他才有機會同日本人較量一下,從而贏得看起來希望不大的把日本勢力從東北驅逐出去的目標。
第二日隨着謝爾蓋少校前去拜見外交大臣的吳川,雖然得到了薩宗諾夫的親切接待,但這位外交大臣在話里行間都在暗示兩人,他們在中國滿洲發動的革命最好不要把矛頭對向日本,而應該把目標定為把滿洲從中國獨立出去,實在不行就令北滿獨立出去也可以。
顯然,這位俄國的外交大臣既沒有站在自己的岳父這邊,也沒有站在海軍太平洋一系的這邊。這位外交大臣既不想把俄國的重心重新轉移到遠東,卻又不肯放棄趁機侵佔中國東北,把中東路變為境內鐵路的打算。
吳川只能表現的對戰勝日本人充滿信心的樣子,認為不但應該把日本人從東北趕走,甚至要在朝鮮半島也要奪回一部分區域,使得日本人無法再威脅到俄國在中國東北的利益。
薩宗諾夫對於吳川的提議顯然也是猶豫不決,他最後對着吳川說道:「對日交涉的事務,將由我全權控制,至於是否奪取整個中國滿洲,到時我會視形勢發展做出決定的。
不過吳洛夫上校,不要忘記了你現在是帝國的上校,不再是一個清國人了。你首先應該思考的是帝國的利益,而我做出的決定就是帝國的利益所在,所以你遵照我的命令去做就好了。現在我要同謝爾蓋少校談上幾句,你可以先退下了…」
從外交部大樓離開之後,吳川也有些不安起來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行動究竟是把歷史變的更好,還是變得更糟糕。
帶着這種茫然情緒返回伯爵府邸的吳川,卻從僕人那邊聽說,有幾名客人來拜訪自己了。他頓時重新振作了起來,以為是布爾什維克們終於要給自己答覆了。但是當推開了東側小客廳的門後,才發現坐在客廳內的居然是朱和中和兩位陌生的中國留學生。
吳川立刻收拾了心情,對着朱和中驚訝的問道:「你怎麼跑來彼得堡了,這兩位是?」
朱和中和兩位同伴都站了起來,他臉色陰沉的對着吳川說道:「吳兄你收到消息了嗎?廣州起義又失敗了。」
吳川楞了一下,方才想起今日已經是五月七日了。朱和中口中所謂的廣州起義,大約應該是武昌起義前最為出名的黃花崗起義了。喻培倫、林覺民等人的英勇,和武昌起義成功之後革命黨人的迅速腐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也是吳川對同盟會不抱希望的原因。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革命本就意味着犧牲,我想他們的犧牲至少不會白費,等到推翻了滿清政府,我們遲早要和這些反動統治者好好算一算這筆血債的。」
吳川的話頓時引起了朱和中等三人的共鳴,他們心中此時也和吳川一樣,覺得革命要是真的成功了,不能不清算這些劊子手。
不過朱和中接着又恨恨的說道:「我之前就給孫先生打了電報,可是在香港主持的黃興他們就是不肯服從孫先生的命令,認為革命同志都已經聯絡好了,現在放棄起義未免寒了革命同志的心。結果等到起義發動時,除了海外華僑這一路,那些堅持不肯改期的革命黨人卻又失約了,導致華僑革命軍這一路人馬孤掌難鳴,最後被清軍給鎮壓了下去。他們可真是可恨啊。」
吳川沉默了許久,方才問道:「那麼革命起義的時候,孫先生在哪?」
朱和中楞了一下說道:「先生正在美洲為起義籌款。」
吳川沉默一會,便岔開了話題問道:「那麼你們跑來彼得堡,是為了什麼事?」
看到對方沒有追問下去,朱和中不知為什麼,感覺心裏頓時放下了一塊石頭,於是趕緊說道:「孫先生很想和你談談關於革命的事情,我聽說你打算回國進行革命,就跑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一點忙。」
第12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