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該起了。」
床簾內半天沒有動靜,隔了許久才從裏面伸出一隻纖細玉手出來,安書就連忙讓旁邊丫頭去倒熱水,自己則去將床幔拉開。
臉色蒼白的四月坐在床沿上,一張臉嬌弱楚楚,白衣烏髮冷清清的,偏偏明眸紅唇眼下一顆痣又好看得很。
安書不由得也倒吸口氣,暗想難怪大公子將人寵成這樣,又忙去拿了衣裳過來伺候。
四月看了安書一眼,攏着眉目不發一語,自己取了安書手上的外衣就自己默默穿起來。
不過她的衣服都是顧容珩精心讓人備的,不再如做丫頭時穿了一層外頭套個小襖便完了。
安書看四月一層一層的穿戴着有些費力,連忙又過去幫忙。
待穿戴梳洗好了,安書本想帶着四月去用飯,哪想四月竟徑自往門口走,還好被陳嬤嬤給攔了下來。
陳嬤嬤看着四月低聲道:「大公子吩咐了,姨娘這幾日就在院中好好養身子,等大公子回了再帶您出去走走。」
顧容珩為了看住她竟還安了個婆子過來,她怕她去找春桃麼。
四月沒說話,低下頭就往回走。
安書見狀連忙跟在四月的身後:「姨娘,該用飯了。」
四月往內室走,側躺在床榻上搖頭:「吃不下。」
外頭又進來一個丫頭紫凝,見狀走到窗前小聲道:「都是清淡小粥,姨娘少用幾口吧。」
四月便不再說話了,又紅了眼眶,一張手帕蓋在臉上,擋了所有情緒。
安書和紫凝見狀對看一眼,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只得去找陳嬤嬤了。
陳嬤嬤是一直在璟瑄居伺候,璟瑄居的老人了,規矩也嚴,大公子特意讓陳嬤嬤過來,顯然也是對姨娘的重視。
不過就算陳嬤嬤過來也沒用,在床頭前苦口婆心的厲害關係勸了半天,四月依舊動也不動。
四月的心早就死了,她對往後也沒有什麼指望。
曾經唯一的信念便是回家,回家後才發現家裏的人並不歡迎自己,自己身邊的丫頭也一個個離開自己,又被大太太誣陷,一樁樁想起來,就開始厭煩起現在的日子來。
覺得死了倒好了。
陳嬤嬤見勸不動四月,想到大公子走前吩咐的,又是無可奈何,只得帶着丫頭出去後才小聲道:「姨娘現在懷有身孕,先順着些,不用飯便罷了,午時總該餓了的,先該做什麼做什麼去,我去廚房吩咐中午做些開胃的過來。」
兩丫頭就點頭,做其他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