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只穿了身粉紅圓領的內袍,單薄的身形在雪色里格外蕭肅,顧容珩看着四月站在院中的身影,眼裏終於顯現了絲害怕。
聲音帶着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顫音,他看着那抹脆弱的身形問道:「為了一個丫頭,值得你這樣?」
四月臉色木然,風雪吹到臉上卻感覺不到一絲寒冷,手中的瓷片劃在頸上,四月的聲音里是從未有過的決絕:「四月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放下了。」
「是你一直逼迫我,你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與其再留在這裏被你折磨,我寧願現在就一死了之。」
前塵往事一起湧上來,四月索性一股腦吐了出來,她哭道:「從來沒有人愛過我,家裏人只當我是給大哥鋪路的工具,母親更是連正眼都沒瞧過我。」
「只有春桃對我是真心的,明明我都已經認命了,明明昨夜的事情不是我的錯……」
「可是你還是要逼我……」
「我明明這麼聽話了,為什麼你們還是不滿意…」
「我死了就解脫了,死了就不會再被你威脅了!」
「我再也不想看着你們的臉色活着了!」
顧容珩心一痛,身體想要上前,四月卻後退一步,眼眸里是讓顧容珩驚恐的決然。
他看着她決然往頸部上划過去,顧容珩撲上去時已經晚了,他捂着她纖細的頸脖,血從他的指尖漫了出來。
一瞬間的心痛讓顧容珩的聲音都險些發不出來,他大喊了幾次才聽到聲音:「快去請御醫……」
「快去請御醫……!」
長林聽着顧容珩失了聲的聲音,在震驚中緩過神來,連忙連滾帶爬的跑出去。
顧容珩身體顫抖,看着臉色蒼白已經沒有意識的四月,紅着眼睛咬牙將人抱起來往屋子裏沖。
陳嬤嬤趕忙去拿白布,顧容珩就一把拽過來飛快的將傷口纏住。
床上已經滿是血跡,顧容珩站起來想要為四月蓋上被子,可他剛一站立就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要不是及時撐住床柱,恐怕早已倒了下去。
陳嬤嬤見顧容珩這樣子心疼不已,想要開口卻又止住。
四月的手極冷,十指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軟綿綿的,上一刻還在他懷裏的人,現在身子竟冷了。
第二百五十章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