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官軍*了!那些官軍見人就殺,快跑吧!」
朱棣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率重兵掃清江南是他做出的決策,朱棣也當然清楚手下這群丘八什麼德行,但出發前已經三令五申,後勤補給均由五軍都督府統籌的輔兵、民夫來運送,各支部隊都帶了帳篷炊具等物品,不許以任何藉口擾民,否則實行連坐,軍法絕不留情。
若是真有一兩個膽大包天的兵卒昏了頭,殺人或者搶掠,朱棣能理解。
可是*村這種事情,絕不是一兩個兵卒能做到的,怎麼可能有軍官冒着腦袋和前途還搭上同僚上司的危險,去幹這種事?
更何況,最為弔詭的是,在前面探路的,就是皇帝的親衛部隊忠義衛啊!
童信也沖他搖了搖頭,示意忠義衛絕不可能幹出這種沒逼格的事情。
忠義衛別說是軍官,光是普通的士卒,一年的餉銀來的都比洗劫村子高得多,而且一旦外放就是其他衛的低級軍官,誰會閒的沒事去*村?
「去前面看看,到底怎麼回事,機靈點。」
一個護衛被派了出去。
四名士子欲言又止。
金幼孜復又問道:「你們是親眼所見嗎?」
一名士子掏出手帕擦了擦止不住的鼻涕,淒涼地說道:「哪是親眼所見?親眼所見還有命回來?」
聞言,朱棣等人反倒放下了心。
「那你們是聽誰說的。」金幼孜有些刨根問底。
四名士子對視猶疑了起來。
他們剛要拒絕,金幼孜從騾子後馱着的包裹里抖出半截衣服來。
正是一件漿洗乾淨的綠袍。
「伱是朝廷命官?」
士子們有些驚喜了起來。
金幼孜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借道回鄉探親之前不想暴露身份,還請見諒。」
「怪不得,怪不得能僱傭得起蒙古人當護衛,還有好幾個。」
一個臉上被擦破了大半的士子指着朱棣對金幼孜說:「這位大人,你這老伴當看着是個孔武有力的,可否把他的騾子借我一用?我的驢子打的狠了,狂奔時崴了蹄子。」
見金幼孜的面色有些驚愕,士子以為自己沒有解釋清楚,轉身露出了驢屁股,上面滿是鮮紅的血痕,顯然是幾人狼狽逃跑時,不管不顧地抽打出來的。
金幼孜已經在心裏祈禱,朱棣能給他留個全屍了。
卻沒想到朱棣應得乾脆,不僅下了騾子,還親自給他牽了過去。
士子感激不已,連連道謝,又掏出了銀錢遞給朱棣。
朱棣大方揣進了懷裏,想要牽走驢子的韁繩。
那倔驢認準了主人,不想登時便起一蹄。
「小心!」
童信眼睜睜地看着驢蹄子踹向皇帝,這要是把皇帝踹個好歹,那玩笑可就開大了。
後世史書會怎麼寫?
《明史卷五太宗文皇帝》:文皇少長習兵,據幽燕形勝之地,乘建文孱弱,長驅內向,奄有四海。即位以後,巡幸江南,遇一倔驢,卒。
就在金幼孜以極為不雅的姿勢撲過來護駕的時候,朱棣卻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側身躲開驢蹄,旋即抬手反扣住了驢的大腿根,用力一壓。
「砰」的一聲!
倔驢倒在了地上,發出沉悶的撞擊之音!
緊接着,朱棣以所有人都沒看清的速度,對着驢的踝關節一推一拉,「嘎嘣」一聲,驢子自己都愣了。
眼看着倔驢掙扎地站了起來,旋即行動如常地走了兩步,就向朱棣走去。
幾名護衛拔出了刀,卻被朱棣阻止。
朱棣拍拍手,倔驢親昵地用腦袋上稀疏灰色鬃毛蹭着他的大手。
「以前的老手藝,還沒丟喔」
直到這時,金幼孜才恍然想起來,眼前的皇帝,也是能身披四五十斤的重甲,持槍負弓親自在戰場上浴血搏殺而不倦的狠人。
一段小插曲過後,見識了「老伴當」和幾名護衛的武力,四個士子終於肯說實話了。
「*村的消息不是我們親眼所見,但卻是一個
第一百零二章 棄嬰、宗族、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