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養這些神秘的山裏人,塢堡里的人,每天都吃不飽,還要開闢新的耕地種糧食。
「或許綠袍官員是來追查這個秘密的?」
一個合情合理的想法,瞬間浮現在了女人的心頭。
「不好!」
「張二郎要去山裏叫人,夜裏暗害了他們,保住山裏的秘密!」
想到自己逃生的唯一希望今晚就要破滅,女人更是忍着痛,繼續磨起了鐐銬鏈條的縫隙,哪怕纖細的手腕被磨得血肉模糊,也沒有停下來。
鏈條只是摻了雜質的粗鐵打的,大約是覺得她是個弱女子,又或者壓根為了省點鐵,每一個橢圓狀的鐵環並不算多麼堅固,只要磨出縫隙,就能摘下來,繼而帶着鐐銬的上半截活動。
漆黑的夜色里,掩藏了不知道多少或高潔或齷齪的秘密。
張二郎步伐匆忙地進了山里,山不算高,只是附近一座小型山脈的余脈罷了,但勝在幽深,有不少地下河和岩洞、溶洞,很容易便能藏人。
如果往前追溯到三國時代,孫吳政權便是不斷地從這些山里抓山越人來補充人力的.跟後世「我大清」去大興安嶺裏面抓生女真來當兵,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七扭八拐地進了山的深處,跟放哨的哨兵打了招呼,再經過一道一線天一樣的峽谷,裏面便豁然開朗了起來。
竟是有一座小型山寨藏在了這處峽谷里!
山寨佔地頗廣,建築物林立,寨門口還搭起了幾個簡陋卻堅固的土台子,上面甚至還架着弓箭手。山寨門口站崗的數名守衛也是持刀負槍,警惕地望着四周的環境,就好像這不是座山寨,而是一個軍事要塞一般。
看到他回來了,守寨門的數名守衛,先是驗了口令,隨後都紛紛迎了上來。
「二郎!」
張二郎朝他們點點頭,說道:「嗯,我回來了,要去見周大人,伱們先去忙吧!」
等打完了招呼,張二郎才快步走到了山寨的正中心,一棟最寬敞的石屋前停住了腳步。
「篤篤篤!」
「進。」
此刻一位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桌上點着一盞孤燈,桌旁空無一人。
看見張二郎回來了,周縉將茶杯放下,笑呵呵地問道:「怎麼今天這麼晚突然回來?」
「外面出了點意外。」
聽完張二郎的話語,周縉並沒有多想,畢竟這個年歲,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於是他擺了擺手,說道:「不妨說來。」
「有官員來了,還帶着護衛,不知道是真的路過,還是追查周世伯而來。」
張二郎正色道:「周世伯還要瞞他們多久?」
聽了張二郎的話,周縉的面色一沉,凝聲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周世伯休要裝糊塗。」
張二郎幾乎氣急:「當初周世伯是怎麼跟我們說的?」
「說您帶着聖旨,奉旨招募義軍勤王救駕,燕軍舍了後路才到了江北,長江茫茫絕對無法強渡,只要我們招募些兵勇,到了南京便可以升官發財改變命運,以後不用在土裏刨食了,說是建文帝親口允諾的!」
「後來呢?」
張二郎在屋裏來回走動,氣憤之情溢於言表。
「我們父子信了你的話,舍了攢了幾代人的家財助你招募兵勇,結果剛剛成軍,南京城便破了.你又說什麼建文帝一定逃出來了,只需要江北梅駙馬抄了燕軍後路,根本不用多少時日,各地的勤王軍便會蜂擁而至到時候便如侯景之亂的故事一般,兵強馬壯一時的北地漢兒和韃官們組成的軍隊,早晚會被耗死在南京城裏。」
「可實際上是怎麼回事?」張二郎抓起茶杯一把摔碎,「燕王登基,天下府縣傳檄而定,你口中的江北梅駙馬到現在還不戰不降不動,我們父子提着腦袋跟你幹大事,等來的就是燕軍十萬勁旅如同篩子一般來江南清掃!」
「現在怎麼辦?這一百來號兵勇,拿去跟十萬燕軍蚍蜉撼樹嗎?」
「你還要拿之前那些話,矇騙這些不知山外情況的兵勇到什麼時候?」
面對張二郎泄憤式地質問,周縉淡然反問道。
第一百零五章 借你項上頭顱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