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是莽撞興兵。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將不可慍而致戰,這個道理朕還是懂的。」
朱棣坦承了自己征伐日本的計劃。
「第一步,自然是派以曹國公為主使的使團出使日本,探查金山銀山是否真的存在,同時了解日本彼時國內的政治、軍事、經濟等等情況;第二步就是重新拿回濟州島,並且肅清對馬島這個倭寇巢穴,以這兩個島為基礎,整訓軍隊,適應當地的氣候水土;第三步,派遣密使藉機挑動日本內亂,支持南朝的復國勢力,等到日本亂起來,再尋機佔領佐渡金山所在的島嶼,和石見銀山所在的日本『中國』地區。」
這裏面要說的是,朱棣之所以說的是「拿回」濟州島,便是因為濟州島曾經是元朝的耽羅軍民總管府,主要目的是征伐日本和養馬,濟州島東面與日本的長崎縣隔海相對,是進攻日本的後勤基地,還是水師演習海戰的重要場所。
至於養馬則是耽羅自古產戰馬,是亞洲非常適合養馬的地方,水草豐滿、氣候適宜,元亡時,此島仍有戰馬二三萬匹。同時也承擔了流放囚犯的職責,比如陳友諒之子陳理、明玉珍之子明升、元朝皇族就流放至此。
大明雖然同意了《耽羅計稟表》,但李氏朝鮮跟高麗還不一樣,認不認之前的說法,完全在於大明的心意,而不在於朝鮮。
以李氏朝鮮對大明的「事大主義」國策,區區一個濟州島,李氏朝鮮是決計不敢違逆大明的。
顧成並非迂腐之輩,他只是處於總參謀長這個實際角色的固有慣性,見朱棣計劃的井井有條,基本所有方面都考慮到了,並非是一拍腦袋進行決策,所以稍稍放下心來。
但作為一個戎馬五十餘年的老軍人,顧成深知在這個時代進行跨海遠征所需要的驚人補給損耗,以及超高的組織能力,對大明來說是一種怎樣的考驗。
所以,顧成依舊保留了對征伐日本的反對態度。
畢竟,在座的各位,沒有人敢說自己真的了解日本這個國家。
而就在隔壁簡短交談的同時,這邊的講課也開始了。
朱高煦和李景隆,聽得都很認真。
對於李景隆來說,前往日本,來回估計得有數月時間.如果他能活着回來的話。
因此,這對於李景隆來說,就是姜星火在詔獄講的最後一節課。
最關鍵的是,課到聽時方恨少啊!
這節課關鍵就關鍵在,可以教他最需要的東西,也就關乎了他的身家性命。
而對於朱高煦呢,按照他的估計,可能只剩下多則七節,少則四五節課了。
在這之後,姜星火就將出獄,他們的身份,恐怕也很難繼續隱藏下去。
換言之,姜星火毫無保留地授課的時間,也就是這四到七節課了。
正因時間短暫,才分外珍惜。
「剛才所說《國運論》第二卷最開始要講的,便是『地理決定論』。」
姜星火緩緩說道:「當然,我要首先說一個前提,那就是地理決定論,不代表地理決定一切,只是要從最大可能性的視角出發,闡釋國家形成與發展所受到的最大限制與約束。」
「任何從單一因素或維度來對整體事物下定論的,都是片面的、主觀的、不準確的。」
先疊了層甲,姜星火開始講述。
「地理決定論,是地緣政治學說的先決條件。」
「地緣政治學說,則是國與國之間關係的指導理論。」
「所謂地理決定論,就是指認為人們的生活習慣及其文化特點由其地理條件而形成的理論。」
「進一步演進,便是指由不同民族所組成的國家受到當地地理環境、動植物豐富程度、氣候等因素的影響,因而不同國家之間產生了發展路徑的差異。」
李景隆今天異常積極,他若有所思地問道。
「姜郎的意思,便是說國家的形成,先天地就受到了這些環境因素的影響?是這些環境因素,影響並塑造了國家,換句話說,是地理條件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國家的形成?」
姜星火點點頭,對他的表現很滿意。
朱高煦則有些不以為然,畢竟在他的觀念
第一百二十八章 華夏因何成為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