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喜歡在暮色里看雪,若隱若現的出現在視線中,起伏不定,有着緩慢悠長的韻味。
四月也都陪着他,看着他獨自坐在窗口飲茶,眼眸深思,就靜靜陪在他身邊不打擾。
「外頭廊下風大,四月那身子還是坐在屋子裏的好。」
最頂層的風自然不小,四月卻忽然想與顧容珩站在廊下迎風看雪。
雖說正是暮色時分,可那雪白也依舊能看得見。
她眉眼一彎笑道:「夫君怕被風吹麼?」
顧容珩修長手指間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四月,見着她眼裏挪揄的笑意,笑了笑,站起了身。
他牽住四月的手往外頭廊下走:「四月想出去看雪,我陪四月就是。」
兩人一到廊下,獵獵風雪就迎面吹了過來,打在臉上絲絲清涼,四月不由往顧容珩的懷裏靠。
顧容珩將四月按在自己懷裏,披風蓋在她身上,眉眼無奈:「到時候吹寒了,你自己身子受罪。」
四月看向外頭吹亂的大雪,又看顧容珩的髮絲上沾了雪色,深邃的眼眸中無論何時都讓她異常安心。
她輕輕道:「夫君,別太累了,為明夷再請位先生吧,或是讓明夷去國子監去,我見不得夫君夜裏還操心明夷的事情。」
顧容珩抿着唇搖頭:「明夷的性子溫吞,有禮卻無血性,去國子監只怕會隨波逐流,得過且過。」
「家裏已有兩位先生教導他,我還為他請了刑太傅教他棋藝,我不日日逼着他,只怕他又要鬆懈下來,往後難成大器。」
四月聽到這裏便不再勸,只是嘆息一聲,有些心疼顧容珩這般累。
兩人從觀雪樓回去時,四月坐在馬車上,正想與顧容珩說要去聽戲時,卻在掀開帘子時,在燈火熱鬧的街邊看到了顧懷玉。
只見顧懷玉與明夷站在一邊,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的溫心與一名半大少年說話。
四月忙往那少年看去,一身黑色錦衣,冠發整齊,雖說是從背面看過去的,那背影卻是青松挺拔的身姿。
又看那少年身後跟着四五個僕從,應是世家子弟。
四月忙叫馬車停下,與顧容珩下馬車往顧懷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