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漸漸遠去,馬匹的速度漸漸快了些,城門的侍衛見到沈承安的馬,早就事先打開了城門。
駿馬一瞬而過,帶起一陣煙塵。
顧溫心扔了帽子,聽着身後沈承安有力的心跳聲,聞着空氣里夜色的味道,隱約能看見前方跳躍的火焰。
沈承安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前方就是城牆,城牆外就是南蠻人了。」
「他們分了許多部落,每個部落里的習俗都不一樣,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遷徙到另外一處地方去。」
「邊防七城,長寧城自來是要緊地方,破了長寧城,其他地方也守不住了。」
說着沈承安又附在顧溫心耳邊低聲道:「那些南蠻人還會吃人肉,他們跑到城裏虜掠女人和財物,手段殘忍,幾乎被洗劫過的地方,無一人能生還。」
「十幾年前他們曾破過城牆,洗劫了半城的人,慘不忍睹。」
顧溫心聽了沈承安的話臉色一白,低聲道:「我還沒見過蠻人的樣子,他們是不是生的很可怕?」
沈承安笑了下:「可怕倒是還好,不過他們喜歡用人骨器物,祭祀喜歡用活人祭祀。」
「長寧城杯被劫掠的人里,有許多便是被他們用來祭祀,要麼活埋要麼燒死。」
「還喜生吃嬰童,他們的骨頭也會被磨製成項鍊手鍊,被他們日日戴着。」
說着沈承安看着顧溫心側臉:「且他們沒有禮儀大防管束,一名女子可與家族裏任何一個男子交合,生下的孩子也由家族的女性一起撫養。」
「這些人極能生,又擅隱蔽躲藏,怎樣都殺不盡,且他們手段殘忍,殺起人來無所不用其極,常使陰招,折的士兵也不少。」
「他們一直覬覦城牆內相對富饒的土地,但凡是鬆懈下來,他們便會毫不留情的反擊不給對方留任何一絲機會。」
顧溫心哪裏聽過這麼嚇人的話,手指忍不住捏向沈承安的衣角:「你快別說了。」
沈承安笑:「溫心害怕了?」
顧溫心捏了沈承安一下:「我才不怕,只是覺得這些人與畜生無異。」
沈承安便低聲道:「溫心說的沒錯,可沒人性的往往是最可怕的。」
「落在他們手裏,就不會有憐憫了,幾乎沒有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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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看着就在不遠處的火光,騎馬居然都騎了小半個時辰,城牆下駐紮着營帳,火把的照亮下,從城牆邊一直延綿下去。
沈承安說一共有八道城門,每道城門便都有人駐守着,這處便是離內城最近的地方了。
沈承安騎着馬直接穿過營帳,到了一處稍冷清的地方,牽着顧溫心上了城牆。
城牆上每隔三丈便有哨兵,城牆外更有游兵在前方探敵情,火把忽明忽暗,顧溫心一站在這裏,連着也有了肅殺的氣氛。
她看向沈承安問:「他們晚上會不會來?」
沈承安低聲道:「他們昨晚就突襲過來,只是今早被打跑了,暫時這兩天不會再來了。
顧溫心莫名鬆了口氣,城牆高處風大,將顧溫心的裙擺吹的獵獵作響。
耳邊沈承安低聲道:」溫心,抬頭。」
顧溫心就抬頭往上看,一片燦燦星空,延綿無際。
她看着呆住,從來沒想到過這裏竟然有這樣美的夜色。
沈承安又低聲道:「下次早一早我帶你去望樓,帶你從高處看寧遠城朝霞,霞光升起來,你一定喜歡看。」
顧溫心轉頭看向沈承安側臉:「你明日帶我去看吧,說不定我會喜歡上這個地方。」
沈承安頓了下轉頭看着顧溫心,隨即眼裏帶着笑意:「好。」
顧溫心又抬頭看着星空,隔了好一陣才低低道:「沈承安,我自小最敬仰將軍了,他們上陣殺敵,自己護着百姓,又威風又蒼涼。」
「明明做的是上陣殺敵最危險的事情,可偏偏論功勞的時候,又會被文臣搶了去。」
「三叔叔說他並不喜歡血,他說希望天下安定,他沒有上戰場的一天。」
說着顧溫心眸子看向沈承安:「現在我的夫君也是將軍,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