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煙。
楊琳眼睫本微微垂下,她並不怎麼看人。
一雙漆黑的眸子藏在鏡片後。
此時,看到開門的女人,那雙漆黑的眸子震顫不已。
似乎是沒想到按門鈴的會是楊琳,開門的女人也停在門口。
兩人相互對視,寸步不讓。
這種詭異的氣氛,寧肖也發現不對,他放下手機,抬頭,熟練地跟雪純打招呼,「雪純姐。」
然後側了側眸,低聲叫楊琳,「楊琳?」
楊琳向來是沉默的,除了白蘞很少理會其他人,連姜附離她都能忽視,這還是第一次,寧肖從她臉上看出些許波動。
門口的異樣驚動了客廳裏面的白蘞。
她放下手裏的文件,「怎麼不進來?」
雪純紅唇抿了抿,向左側身,招呼着楊琳跟寧肖:「進來。」
楊琳手依舊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骨節發白,站在門口,好半響,才動了動腳步,進大廳。
大廳里。
白蘞抬手,一一展開茶杯,又重新倒上兩杯茶。
伸手指指旁邊的空位,示意幾人都坐下,伸出瑩白的手指將茶推到楊琳跟寧肖身邊。
目光落在雪純身上,另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子,沒問,只跟寧肖說話:「3號演講。」
寧肖頷首。
夏啄玉又打過來電話,他讓助理來接楊琳。
楊琳匆忙接了電話離開。
白蘞看着楊琳都沒來得及帶走的行李,看了雪純一眼。
示意她來書房。
**
書房內。
白蘞站在書桌前,修長勻稱的手上拿着銀色的小剪刀,修剪一朵異常新鮮的玫瑰。
她沒問雪純,就這麼慢條斯理地修剪。
穿着一身青色的長裙,長睫垂着,從側面看過去,朦朦朧朧的透着歲月靜好的隨意。
雪純看着白蘞手上玫瑰花瓣上滾動的水珠,心情竟也平靜下來。
她冷靜地開口:「白小姐,楊琳是我的妹妹,她應該……認出我了。」
白蘞剪着花枝的手微停。
並不是那麼驚訝。
剛剛兩人見面的異樣,她觀察到了。
只是捏着剪刀的手,發緊,「你……」她抬頭,「……本名叫楊瓊?」
雪純目光轉到窗外。
已經很久沒人叫她這個名字了,只以為這是楊琳跟白蘞說的,「對,」她說到這裏,又輕鬆地笑了笑,「十七歲被賣到了黑水街,有七年吧,若不是您跟毛少,我現在還在黑水街出不來。」
說到這裏,雪純向白蘞跪下,神色嚴肅地磕了三個頭:「白小姐,您是我跟楊琳最大的救命恩人。」
楊琳發生的那些,她又何嘗不知道。
現在楊琳考上江大,她也逃離那個水深火熱的地方。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
「楊琳她找了你很久,」白蘞扶她起來,「等會她從夏教授實驗室出來,你去跟她好好聊聊。」
雪純起來,有些嘆息地苦笑,「我知道,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不知道怎麼跟楊琳說她現在的生活。
雪純出了門。
白蘞抿唇,就這麼看着雪純的背影。
只想起來紀邵軍家裏擺着的那個獎盃,想起來那個沈清曾經跟她說過的,那位拿過藝考第一,被三所美院提前邀請,讓紀邵軍至今不能釋懷的,最有天分的學生——
楊瓊。
原來就是她。
那個被楊建民賣掉的第一個女兒。
**
9.3日。
今天是星期日,也是新生報道最後一天。
金色報告廳,很多人早上六點,就拿着學生證來搶旁聽的位置。
來得晚的,就只能等在報告廳門口,等人出來。
白蘞跟寧肖過來的時候,大門外的階梯兩邊,人山人海,看到白蘞,多數人揮着手裏的書或者手機,「撿神!」
354不過是重臨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