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看不出什麼,溫錦也不知道,他己經知道了多少。
秉着多說多錯的原則,她選擇沉默是金。
沒想到,蕭昱辰也沉默下來。
但他的手卻沒停,他坐在溫錦對面。
矮几上有溫熱的茶水,他把茶水倒在帕子上,小心翼翼擦拭溫錦的臉頰。
溫錦下意識躲了一下。
他伸手托住她的下巴,「別動,易容術在臉上時間久了,對皮膚有刺激。你皮膚本就細嫩。」
只此一句,車廂里又沉默下來。
只有蕭昱辰小心翼翼地給她撕去假面,卸去妝容的聲音。
待臉上的假面去掉,溫錦果然覺得僵硬的臉都舒服多了。
蕭昱辰這次,雖有「醋意」,卻沒有一上來就橫加指責,他雖面色不輕鬆,人卻很冷靜。
這叫溫錦刮目相看,至於說,完全不吃醋,全然理解……溫錦根本沒奢望。畢竟人非神,怎麼可能沒有情緒?
「我沒見到宋韜,只見了那個女扮男裝的宋使劉佳人。」溫錦從袖袋裏拿出那張白紙,「她給了我這個。」
蕭昱辰接過紙,又看了溫錦一眼,「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很自責。似乎所有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都沒辦法保護好你,作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我覺得自己……」
他聲音澀澀,說不下去。
「王爺不必妄自菲薄。」溫錦笑說,「如果我願意做一個被人保護,永遠不會遭遇危險的人,我該待在內宅,不做任何看起來是『離經叛道』的危險之事。」
「我既選擇了這條路,就對一切風險有預料,也負有全部責任。怎麼能一邊說着『女子自立自強』,一邊把責任都推到王爺身上呢?」
蕭昱辰微微一怔。
溫錦把白紙放在燈上。
燈上的熱力,很快讓紙上的字跡顯現,同時,紙也略微變黃。
蕭昱辰打開紙細看,他很快皺眉抬眼,「齊國人?宋國來使告訴你的?這消息也是他們得到的?」
溫錦輕笑,「只當個參考,我也未曾完全相信。綁架她們的人,己經被拿獲,待審問看看吧。」
在大梁的立場上來看,宋與齊有競爭關係。
宋國外使立證齊國人是兇手,也不可全信。
蕭昱辰沉吟片刻,緩緩分析。
「宋國人想交好你,甚至請你出使宋國。他們不會捏造出事情來嫁禍齊國,欺騙你。」
「如果謊言被拆穿,他們反倒得罪了你。費力而不討好。」
「齊國定是與此事有關,把柄又恰落在了宋國來使的手上……明日我進宮一趟,齊國人既有此念頭,恐怕還會在父皇那兒橫插一槓,胡亂攪合。」
溫錦點了點頭,「越是遭遇阻力,就說明此事影響越大,我不會放棄的。我反倒更有鬥志,要把這件事情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