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宋荔也跟着樂呵,「這買驢的錢,我們兩次就能賺回來了!」她可真想每天坐着不干其他事,就催生菌子,這樣就能天天撿錢了。
地里幹活的人又抬起頭,看着馬車又從宋冉家離去。
「宋家的親戚?」
「她們家北方逃荒來的,哪門子的親戚。」
「那是幹什麼?來收高粱的?」
「哪兒有駕馬車來收高粱的,幹活幹活。趕着這幾天把苞谷收完,馬上就要收水稻了。」
地里的高粱和苞谷還在爭搶着最後一縷陽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鐮刀割草聲中顯得尤為突出。
府衙的差官騎着高頭大馬,風塵僕僕地抵達梨花村,帶來了一則令人不安的消息:土地需重新丈量,賦稅負擔需重新核定。
「要重新丈量?」
李萬樹頷首回應,「差官便是如此告知的。」
「哎呀,村長,這可得趕緊啊,稻子都快要熟了,哪還有時間等啊?」村民們開始議論紛紛,心裏七上八下,怕的是重新丈量後,自己的口袋又要少幾分糧食。
「今日騎馬前來通知,明後兩天便會派人來,讓大家稍等一兩日。」
聞聽此言,地主與鄉紳們更是如坐針氈。
賈員外臉色陰沉得能擰出水來,茶水在案桌上滴答作響,仿佛是他的心聲:「這個小子還是夠膽色,新官上任,竟敢把手伸到這一塊來了。」
在他們眼裏,皇權再大也到不了縣這一級,「鄉村唯自治」是他們的金字招牌。一個外來人做官,敢來動田地這塊的東西,這簡直就是老虎頭上拔毛。
「這位新縣令究竟是何許人也?」有人試探性地詢問。
「禮部左侍郎楊中梁的四公子。」一鄉紳輕描淡寫地回答。
「需要有人往京城遞話嗎?」
「戶部尚書母親顧老夫人如今還在豐縣修養。」
「這怕也碰到了這老人家的痛處吧。」
「把這幾個村的村長、附近私塾的教書先生通通都找過來!讓他們都去府衙見見這個新縣令。」
*
「大人,這是顧府下的請帖,外面已經坐了好幾個村的村長了。」張高鵬呈上請帖,面帶憂慮。
他知道,這份請帖背後代表着壓力,縣令一下令,第二天就有各方人馬來施壓。
新令推行,阻力重重。
楊一鶴皺眉深思,這些地主鄉紳顯然已觸及他們的利益,竟想方設法向他施壓,乃至聯合底層民眾製造事端。
「當前府衙可有充足兵力?」楊一鶴轉向張高鵬,欲部署應對策略。
「千總一名,兵一百三十名,其中守城兵六十九名,各汛塘共駐兵六十一名,府衙差官三十二名。」
「守城兵三成抽調,汛塘僅留一名兵丁值守,差官除牢獄看守外,其餘全部抽調。分組四至五人,分駐各鄉鎮。」楊一鶴果斷下達指令。
「大人!」
「我已撰寫密折上報,先行執行,若有問題,我一人承擔。」楊一鶴語氣堅決,目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