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的李豐,終究還是忍不住譏笑道,雖然音量放低了許多,但「半重」兩個字,依然能夠聽出其強調之意。
一旁的王鐵皺了皺眉。他雖然也輕視趙銘,但從不至於故意去找茬。
而趙銘聞言,手上一頓,似乎被李豐的話語,戳到了痛處。但出乎兩人意料的是,趙銘並未露出羞惱的神色,而是語氣淡然的說道:「哪裏來的瘋狗?」
這話一出,李豐的臉龐,頓時漲成了豬肝色。王鐵瞪大了眼睛,目光中也儘是驚異。
這「瘋狗」說的是誰,王鐵和李豐當然清楚。前者不禁驚訝趙銘的大膽,而後者則是怒發如狂,萬萬沒有料到,那個任誰都能踩上一腳的廢物,這時竟敢如此羞辱自己。
「好,好,好。」李豐怒急,「趙銘你還真是膽肥了,莫非以為我收拾不了你?」
趙銘乜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其中,輕蔑的意味不言而喻。
這樣的目光,李豐並不陌生,因為每當他面對趙銘時,都會情不自禁的表露出來。
只是此刻,目光鎖定的對象,換成了自己,就令他難以接受了。
「你!」李豐指着趙銘,怒火又噌的上漲一大截,氣得嘴唇微微發抖,胸膛不停的上下起伏。
「吵吵什麼,不知道老人家喜歡清靜嗎?愛看便看,不愛看就滾。」就在,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三人轉頭望去,只見施長老轉變了姿勢,改為向後仰靠在椅背上,雙眼緊閉,花白的鬍鬚在風中微微顫動。
「老頭子有時也會出去走走,遣送會召開前的這段時間,希望不要看到什麼不順眼的事。」施長老又說道。
施長老的上一句話語,由於符合他一直以來的人設,因此三人聽來都還在預料當中。可這後一句話,就有些突兀了,竟似在警告李豐不要挑事。
李豐一陣氣堵,實在沒有想到,在這狠話放出去的當兒,施長老居然會插手進來,一時間將他置於如此尷尬的境地。
「施長老,我見到不平的事,一定來跟你老匯報。」趙銘一怔之後,忽然高聲說道。
話音落下,李豐頓時產生一種,身上被插了一刀的感覺。雖見施長老並未答話,但也沒有反駁,反而更像是默許一般,所以他儘管滿腔怒火,卻仍然只能選擇苦苦忍耐。
李豐臉上陰晴不定,站立了片刻,終於冷哼了一聲,將手中的捲軸放回書架,大步向門外走去。
「出去也要登記。」就在李豐即將跨出門檻時,有氣無力的蒼老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是,弟子疏忽了。」李豐僵硬的轉過頭,臉上擠出難看的笑容,將身份木牌遞了過去。
施長老直起身來,接過那木牌後,又將其往桌上的晶瑩凹槽一按,隨後取出的木牌,表層覆蓋的藍光就消失不見。
做完這一步,施長老把木牌往桌上一放,隨後又閉上眼睛,身體後仰,往椅背靠去。
李豐深吸了一口氣,取回身份木牌,因為這番經歷,自覺顏面無光,灰溜溜的走出門外。
「趙銘,今日的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王鐵開口說道。
趙銘連連擺手,咧了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我的性格本就如此,倒是讓王師兄見笑了。」
王鐵面露異色,仔細打量着趙銘,片刻後,目光一凝,停留在後者的臉上。他終於發現了,本能覺得怪異的地方。
那就是趙銘的眼睛。
從前那雙眼睛目光渾濁,無精打采,而此刻卻晶亮澄澈,炯炯有神。雙眼的變化,輻射到整張臉上,則更加顯得精神奕奕。
對於王鐵的注視,趙銘摸了摸臉頰,有些納悶的問道:「咦,難道我的臉花了麼?」
「沒有。」王鐵答道,「只是看上去精神了許多。」
「咳咳。」趙銘虛弱地咳嗽了兩聲,走到他對面的位置緩緩坐下,將木拐靠在椅邊,「王師兄你也知道,我這病症狀古怪得很,但偶爾也會輕鬆一些。」
王鐵「哦」了一聲,對於趙銘的說辭,倒是沒有什麼懷疑。旋即不再多言,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手裏的典籍上。
趙銘見此,心裏鬆了口氣。但
第二十九章 術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