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要娶你的可是當今天子,怎能說不嫁就不嫁呢?
除非——不要命了。
呆了半晌,寧何苦才囁嚅道:「這是說不嫁就能不嫁的嗎?」
李琬琰起身收拾碗筷,隨意道:「是,我說不嫁就不嫁,因為,那不是我一心想嫁之人。」
「」
寧何苦心中莫名生出一番衝動和激情來,然卻嗓子一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你一心想嫁之人又是誰呢?」
這句話他自然是不敢問,也不能問的。
一旦問出口,那就意味深長了。
是以,他閉緊了嘴。
但另一種不安卻逼迫着他不得不開口,「姑娘這可是抗旨,後果會」
李琬琰冷靜地打斷了他,「後果不過就是家父被罷官,偌大的右相府在一夜之間煙消雲散,人去樓空,不復存在。」
「」
寧何苦驚得坐直了身子,顧不得腚上鑽心的疼痛,關切問:「那你的家人呢?」
不久前,他才遭逢巨變至家破人亡,是以第一時間就想起關心李姑娘家人的安危。
李琬琰過來扶他重新側坐好,淺笑安然,「他們都很好,父親還慶幸終於可以無官一身輕,然後就可以好好照顧妻兒家小了。如今這個時候嘛,他們應該已經回到梓里安頓好一切了。」
寧何苦鬆了口大氣,隨即又心疼道:「所以,你就孤身一人出來尋藥了?」
李琬琰苦笑道:「如今的我再也不是什麼宰相之女了,自然是萬事都只能靠自己咯。」
寧何苦心中酸澀難耐,心疼莫名,忍不住嘮嘮叨叨,「無論如何,你都不應該孤身一人出來的,江湖險惡,人心詭譎,步步驚險,處處危機,實在不是你一個姑娘家能應付得了的。」
見李琬琰沒言語,他又道:「對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李琬琰見他一直嘮叨,便索性在他身側坐下,揶揄道:「我正隨着桃花江邊往北走,遠遠看見有一人施展絕世輕功『一葦渡江』,一時好奇便策馬一路追着,想看個究竟。
可誰料到,你一個受了傷的人,上岸後卻還能走這麼快的,害得我一路追着你上山,還摔了好幾跤呢。看來,你也沒傷得多重嘛?跑得比兔子還快。」
寧何苦當然不相信她的說辭。
可不相信又能如何呢?總不能指望她是為了追自己而來的吧?
憑什麼呢?
可是,她為什麼是一路向北呢?
又為什麼這麼巧偏偏就遇上了自己呢?
而且還是在自己最危險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及時出現了呢?
為什麼有這麼多的為什麼呢?
唉!算了!還是別多想別多問了!
這世間之人,各有各的苦衷,各有各的不得已,又何必一定要刨根問底呢?
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裝瘋賣傻得平庸吧!
沉默半晌後,他一時感慨道:「若在下不是個通緝犯,定當一路護衛姑娘左右,前去」
他乍然就住了口,垂首略想了一想,又抬頭果斷建議:「要不,姑娘可否將你要尋的藥物告之在下,等我再見着老無時,讓他去幫你找。他是醫怪,找起來肯定要比你去找容易得多。然後你就先回去等消息,行不?」
李琬琰不答反問:「你知道醫怪在何處嗎?」
寧何苦老老實實搖頭,「不知。」
「不知!」李琬琰搖頭苦笑,「既然不知,那天大地大,天南地北的兩個人,是說見就能見到的嗎?若要等你再見到醫怪之時,怕不是要等到那花兒都謝了?」
寧何苦連忙搖頭,「不會不會,我們很快就能見着面的。」
李琬琰意味深長地看着他,「很快嗎?」
「很快能見着,姑娘放心就是了。」寧何苦自然而然地答,答完後就怔住了。
確切地說,他是在看到李琬琰意味深長的笑容後才怔住的。
繼而訥訥的企圖解釋,「你知道的,老無他是一定會來找我的,所以說」
李琬琰用能看透他內心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