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計北適才放行。
「真是欠了你的,你突然昏迷這麼久,結果什麼異樣都沒有,你知不知道,這幾天都是你爸爸我衣不解帶地照顧你」
一輛瑪瑙灰保時捷911駛出醫院,入了寬闊街道,風馳電掣,疾馳而行。
賀子言不語。
奇怪。
平時聽到「爸爸」兩個字,賀子言早該反擊了,現下卻是一言不發地望着窗外,置若罔聞。
側目瞟了他一眼,計北問:「你醒了之後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現在還要趕去公司,到底怎麼了?」
「如果我說我的意識進入了一個遊戲裏,當了幾天遊戲人物。」視線仍舊丟在道邊,賀子言懶懶地問:「你信嗎?」
「靠!這麼神奇?當然信啊!」計北嚷嚷,「這不是恰恰說明我們的腦雲是能夠實現的嗎?估計是意識傳輸的時候發生了意外,才會接入遊戲數據庫」
關於技術的討論,似一個火星,投來,爾後「噌」地點燃賀子言熱情的火把。
那是從前。
從前,只要是技術相關的話題,總能勾起賀子言的激情。
可現在,他什麼都聽不進去。
腦袋上像是蒙了層紙,把情緒隔離在外。
木然的,淡漠的。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是,須臾間,他生出一個不該有的念頭:成為「嚴子鶴」,也不錯。
嚴子鶴。
賀子言垂下眼瞼沉思。
計北的聒噪嗡嗡隆隆,不真切。
柏油道上,一棵棵行道樹井然佇立,兩兩對望,一路綿延至盡頭。
-
yb園區。
時隔三日,重歸公司實驗室,熟悉的場景鋪展在眼前,賀子言在門前頓了一瞬。
恍如隔世。
其實,只是三天而已。
三天,於漫漫生命,根本不值一提。
可這三天,又好像與眾不同。
長腿邁開,賀子言徑直朝着腦雲1號機走去。
巨大的頭盔懸在上方,錯綜複雜的紅藍線路連接各個模塊,1號機還是之前的模樣。
「幹嘛?你還想再穿一次?」計北走來,抱臂而立,以看傻缺的眼神看着賀子言。
無視對方欠扁的表情,賀子言入座,淡然道:「嗯,再試一次。」
「為什麼啊?你不怕下次回不來了?」計北擰眉。
掃了他一眼,手放在扶手上,賀子言面無表情,「為科學獻身。」
計北一噎,摸着後腦勺,喃喃:「你什麼時候覺悟這麼高了?」
他走到機器旁邊,手指落在操控台上:「腦雲出故障了,你昏睡之後,也有其他實驗員自告奮勇要嘗試,可機器沒有反應了。這幾天只顧着照顧你,我也沒再盯這件事,應該是還沒調試好。」
聞言,賀子言還是要試。
「幹嘛?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我可是你最敬愛的爸爸」拗不過他,計北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還是按下啟動按鈕機器。
賀子言端坐。
頭盔降下,罩住他的腦袋。
他閉上眼。
「走你!」計北喊道。
可惜,毫無反應,連電流的刺啦聲都沒有。
腦雲1號機的確出故障了。
睜眼,賀子言那雙無波無瀾的眸子裏多了一絲失望。
抬起頭盔,他起身,朝着玻璃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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