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來別莊。
宋姝婉抬頭看着上方的匾額,心頭生了幾分焦急,正要上前,被百草攔阻。
「世子妃,奴婢過去喊門,您先別急,這會兒絕對不能急。」
百草說着,到了雲來別莊門前敲門。
約莫盞茶的功夫,別莊的側門打開,一個少年探出頭:「你們是誰?敲我們別莊的門做什麼?」
「世子妃來訪,想見一下這別莊的主人。」
少年往後看了眼:「原來是世子妃,請進。」
宋姝婉也沒耽誤,徑直從旁邊走過,百草和飛鳶交換了個目光,二人都將心頭的擔憂給按下。
廳堂中,一個身着青色衣衫的婦人正背對着門口。
宋姝婉停下腳步,幾番猶豫,終是喊出了已經許久沒有喊過的稱呼:「舅母。」
婦人轉過身,正是信國公府的夫人,聽見舅母二字,她臉上閃過一抹譏諷:「看樣子,那個小丫鬟對你來說挺重要,自你嫁進侯府後,可是許久都沒有喚我一聲舅母了。」
宋姝婉眼眸微閃,雙手稍稍收緊:「舅母,桃兒只是一個丫鬟,與您並沒有交集,您何必針對她呢?」
信國公夫人笑了:「你既還喚我一聲舅母,那便認我是你的長輩,我見見你身邊的丫鬟,如何能叫針對?」
宋姝婉抿唇,見面不過幾句話,她能說的就都被信國公夫人堵了。
片刻後,她微微一笑:「舅母想見我的丫鬟,那自然不算針對,如今見着了,舅母可否將人喚來,我好帶她回侯府。」
信國公夫人嘆了口氣:「我倒是想把人交給你,問題是,她現在不在這別莊裏。」
宋姝婉的臉瞬間沉下:「不在這別莊裏?」
信國公夫人頷首:「不說這些了,坐下喝杯茶吧,我們慢慢聊。」
宋姝婉捏緊手指,各種思緒轉過,她終是選擇了坐下,不管如何,她今日一定要帶桃兒回去。
「上茶。」
僕婦送來茶水,信國公夫人端起喝了一口,抬頭見一旁的人沒動,微微一笑:「怎麼,怕這茶水有問題?」
宋姝婉笑笑:「舅母說笑了。」
說着,她端起茶盞,一手揭開茶蓋輕輕撇着茶葉,淡淡的清香傳來,叫人腦子清醒了不少。
信國公夫人垂眼,遮住了當中的所有思緒:「方才你喚我一聲舅母,那我這個舅母尋你做些事,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宋姝婉眼眸微凝,她並沒有立刻回答:「舅母想讓我做什麼?」
「救我的柔兒。」
信國公夫人盯着宋姝婉,看似平靜的神情下藏着些許瘋癲:「你能救我的柔兒。」
宋姝婉放下茶盞:「舅母說笑了,我只是個尋常女子,救不了她。」
「尋常女子?」信國公夫人重複着,眼底閃過冷意,「你進了天牢,不過轉上一圈就出來了,如此情況,你怎敢說自己是尋常女子?」
「舅母既然知曉我進了天牢,那就該清楚,我是因何而進去,又是因何而出來,這般情況下,舅母竟還想着要我救人,未免」
宋姝婉話說到一半,眼前驟然黑了一下,不由捂住頭彎下腰去:「你,你做了什麼?」
信國公夫人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神情中多了些悲憫:「一點軟經散而已,你不替我救人,自有人會替我救人,就是這代價嘛,需要有人頂着。」
說話間,信國公夫人到了宋姝婉身前,緩緩彎下腰,二人的距離拉近,近到仿佛連呼吸都能交纏起來。
宋姝婉低着頭想要後退,腹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她順勢看去,鮮血沿着匕首湧出:「那人要你殺我。」
「對。」
信國公夫人定定的看着宋姝婉,平靜的模樣不復存在:「同樣是進天牢,憑什麼你進去轉一圈便能出來,而我的柔兒至今還在天牢中?就因為信國公府的威嚴比不過候府嗎?沒關係,只要你死了,自然有人會替我救人。」
宋姝婉張嘴,眼眸落在廳堂外,百草和飛鳶呢?她們不是就在門外嗎?
信國公夫人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眼神一狠,直接拔出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