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好孩子,可有什麼不舒服的?」
「沒有。」章毓卿說道,「今天孩子很乖。」
端淑嘆了口氣,「委屈你了。」
章毓卿笑着搖頭。
她肚子裏的寶寶不只是陸惟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剛診出有孕的時候,她曾發愁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皇帝出宮的機會不多,如果不趁皇帝出宮的時候暗殺,他們很難等到機會。
所幸寶寶很聽話,一路陪着她深入險境。
血脈相連並不是說說而已,寶寶在她肚子裏一天天長大,在她肚子裏划動着小手小腳,她才真切意識到了原來這世上有個人跟她同呼吸共命運。
她再也不是孤獨的一個人了。
春節的時候,婆媳兩個關起門來自己過節,白天裏讀讀書,聊聊彼此的觀點看法,日子過的平淡溫馨。
端淑郡主並不是一心只念佛經的迂腐婦人,相反她相當博學,跟她談論什麼都能說的頭頭是道,見解獨到精闢。
待聽到章毓卿對「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釋義後,端淑撫掌大笑,連道有道理,有道理!她若早二十年遇到章毓卿就好了,人生肯定更豁達通透。
婆媳兩個常有相見恨晚之意。
大年初一下午,凡思院外門有人遞了帖子,說章府派人來問,明日小陸夫人可要回門,章府好準備待客。
「呵!」章毓卿輕蔑的笑了一聲,毫不遲疑的說道,「我爹娘盡喪,沒有門可回。」
自從她回京,章家沒少借着娘家的名頭說事,不是要來拜訪她,就是送禮,都被端淑打發走了,這次更過分,竟然問她回不回門?
哪來那麼大的臉!
然而章毓卿沒想到的是,過了兩天,章府竟然派了章毓舒過來,打着見姐姐的旗號。
章毓卿肚子已經大了,當然不能見章毓舒,免得被人猜到她身懷六甲。而章毓舒一個庶女,也勞動不了端淑親自接待,杜景儀和鍾鶴便出去打發章毓舒。
凡思院門外,章毓舒尷尬的站着,聽着杜景儀含笑溫和的說陸少夫人身體不適,實在不能見客,還望章姑娘諒解。
章毓卿鬆了口氣,連連點頭:「諒解諒解!陸夫人好好休息,我,我這就走!」
鍾鶴看着她,覺得這姑娘倒是跟章家其他來人不一樣,是個懂廉恥的,便忍不住多說了兩句,「我們夫人真的是身體不適,誰也不見,之前都跟你們章家人說過的。」
他是真的不懂,都明明白白拒絕過很多次了,為什麼章家還要一趟趟的派人過來拉關係?
當年對他們夫人不好,現在找補有什麼用?
章毓舒滿臉漲紅,細如蚊訥,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長輩吩咐,我,我」
她只是個庶女,家裏誰不壓在她頭上,不管是老夫人,章作貞還是章夫人,誰都能指使她走這一趟。
她能不知道章毓卿痛恨章家人,根本不想見章家人嗎?她來了章毓卿也不會見她,只會自取其辱。
章毓舒手指來回搓着,心裏一片悲涼,她也不想來討人嫌,但她沒的選。
鍾鶴看到章毓舒圓圓的大眼睛紅彤彤的,晃着水光,又驚又慌,急忙說道:「哎,哎,你怎麼哭起來了?我,我也沒說你什麼啊!」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章毓舒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十來歲的少女瘦瘦小小的站在那裏,鼻子眼睛都是紅的,巴掌大的小臉十分可憐。
杜景儀伸手拍了下鍾鶴的腦門,歉意的說道:「這小子是個愣子,不會說話,章姑娘大人大量,不要同他一般見識。」
鍾鶴摸着腦袋,誠心誠意的給章毓舒道了歉,說他是個粗人,才開始讀書沒多久,有失禮之處讓章毓舒莫要跟他計較。
「不不不!」章毓舒慌了,擺着手,「是我失禮,我,我不該來的!我這就走!」
杜景儀笑眯眯從身後拿出一個小巧的錦盒,遞給了章毓舒。
章毓舒並未伸手,茫然的看着他。
「在我們夫人心裏,你是不一樣的!我們夫人是真心把你當妹妹的。」杜景儀小聲說道,「這
第169章 毓舒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