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呂皇后便拿出封好的信件來。
這中山王雖說來的是信,而不是戰報。
但,多多少少,也屬於朝堂機密了。
所以她並未私自查看,這是身為皇后的自覺。
景行帝接過信件,撕開封蠟,開始閱讀起來。
片刻之後,長出一口氣,神色間有些憂愁。
呂皇后見狀,便走到其身後,用蔥蔥玉指,為其輕按太陽穴。
「怎麼了?」一邊按,一邊柔聲問道。
「可是北疆出了什麼岔子?」
北疆毗鄰北元,其中強大的部族數不勝數,幾乎每年入冬之前,都會南下劫掠,當真是叫相鄰的國家苦不堪言。
而且和北元毗鄰的國家也就三個,西秦,大楚,以及他們大乾。
另外兩個的軍事作戰能力自不必說,所以北元人大多數時候搶的還是大乾。
直到十幾年前,中山王橫空出世,展露出不俗的軍事天賦,被景行帝委派為將,鎮守北疆。
情況這才好上許多。
但是算算日子,也該到了北元人南下的時候了。
這時候來信,莫不是...當真出了什麼岔子?
景行帝搖了搖頭,否定了呂皇后的猜測:「和你猜的剛好相反,今年北元,並未南下。」
「什麼?」呂皇后音調拔高不少,顯然難以置信:「怎麼可能?」
「因為北元出了個人傑——拓跋汗!」
「拓跋汗?這人敢取這樣的名字,當真是好大的膽魄!」
汗在北元語中,象徵着太陽,更象徵着王!
取這個名字,不可謂不大膽了。
「陛下何故稱其為人傑也?」
「北方草原之大,足有大乾十倍之巨。」
「草原之上,部落繁多,統稱為北元。」
「其中,以三大部族為最!」
「拓跋,朵顏,耶律!」
「其餘大多為中小部族,依託於三大部族而存活。」
「十幾年前,攻打我大乾的,便是拓跋部的左賢王,拓跋峰。」
「而這拓跋汗,便是拓跋峰之子。」
呂皇后聞言,瞳孔瞬間收縮,詫異道:「竟然還有這層關係,這麼說來,這拓跋汗,倒是和我大乾,還有幾分淵源。」
「只怕是孽緣。」景行帝搖了搖頭,嘆息道:「當年的拓跋峰,軍事造詣了得,被稱為拓跋軍神。」
「在他的帶領下,拓跋部的族人們更是驍勇善戰,不過數月之間,便叫我大乾損兵折將,北方疆域更是連失數城。」
「好在小恭橫空出世,帶了八百勇士,繞後出奇兵,手刃拓跋峰。」
「這才止住頹勢,叫拓跋部偃旗息鼓。」
「如此看來,這拓跋汗,和我大乾之間,算是有血仇?」呂皇后問道。
景行帝無奈地點了點頭:「若只是如此,倒還不值得朕如此憂慮。」
「關鍵是,這拓跋峰雖然死了,他左賢王的位置卻是留了下來。」
「拓跋汗擊敗拓跋峰眾多子嗣,成功繼位左賢王。」
「後又在拓跋部可汗身死之後,以左賢王之身在權力鬥爭中勝出,繼任拓跋部汗位。」
「從一個左賢王之子,一路做到汗位,此子確實稱得上一方人傑。」呂皇后也不禁感慨。
拓跋部身為北元三大部族之一,其中的派系必然是錯綜複雜,盤根錯節。
那拓跋汗小小年紀,便能在這麼多勢力的虎視眈眈下繼任汗位,着實是了不得了。
「還不止如此!」景行帝的臉色愈發苦澀了,道:「拓跋汗年紀雖小,志向卻是極大的。」
「繼任拓跋部汗位之後,便日夜錘練兵馬。」
「一年之後,帶領一支可戰之師,向朵顏部,發起了進攻。」
「這朵顏部與拓跋部同為北元三大部族,拓跋汗年紀又小,怕是難以建功吧?」呂皇后問道。
景行帝卻是搖了搖頭,道:「非但如此,拓跋汗反而在短短三月之間,徹底橫掃朵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