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初愣了一下,她離開雲市到現在也差不多十年。她離開時陸祉年家還沒有養寵物,也就是說是在她離開那年養的。
為什麼呢。
她記得小時候他是不喜歡小貓小狗的。
輕風吹過,姜歲初好像聞到了一絲淡淡的煙草味。她愣了下,抬眼看向他,卻一眼撞入他深沉的目光中。
她心口一緊,快速眨了下眼穩住心神,有些不確定地問他:「...你抽煙了?」
陸祉年眸光微動,抬眼看她:「嗆到你了?」
他沒有否認。
他很少抽煙,只是這幾天貝貝情況實在有些不太好,心情有些煩躁。
「...沒有。」她搖了下頭,說:「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會抽煙。」
他輕哂一聲,「你很了解我?」
姜歲初眼皮顫動,勉強自若淡笑着說:「只是感覺。」
「哦——」陸祉年挑眉看她,「那你除了感覺我不會抽煙,還感覺到了什麼?」
姜歲初看他一眼,他看上去有些疲憊,眼皮耷拉着沒什麼精神。
「感覺你現在有點不開心。」
他不開心的表情和小時候沒多大區別,神情懨懨,對人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是因為..貝貝嗎?」
狗的壽命不長,十年對狗狗來說已經算是高壽。
她想可能是因為養了這麼多年的狗生病了,所以心情不好。
陸祉年的右手手臂還壓在她的語文書上,目光沉沉看着她,呼出一口沉鬱的氣。
「不全是。」他說。
手裏的最後一點火腿腸被吃光,吃飽喝足的小貓倒是個瀟灑的,在桌子上滾了一圈,縱身一跳跳進了三角梅的花叢里撲着蝴蝶玩。
姜歲初捻了捻手指上的殘渣,有些黏糊糊的不舒服。另一隻手去摸一摸兜里有沒有紙巾時,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捏着半瓶水遞了過來。
陸祉年擰開瓶蓋,「沖一下。」
「謝謝。」
他舉着水瓶幫她倒水,姜歲初垂眸細細搓洗手指。
她想到小時候,每次她摸完小貓小狗他都會一臉嫌棄的拉着她去洗手。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只有水滴在地上的聲音。
陸祉年忽的出聲,「你叫什麼?」
姜歲初的手指驀的頓住,抬眸怔怔地看向他。
陸祉年看着她沒了動作的手指,幾不可查的扯了下嘴角,將水瓶放到石桌上。
看着她,兩相沉默。
他抬了下耷拉的眼皮,一雙黑眸懶洋洋的看向她。
她目光閃爍,沉默不語。
「不想說?」
姜歲初抿了抿嘴角,遲緩的點了下頭。
「為什麼?」
他持續發問。
她臉色有些不自然,別開臉去看已經跑遠的小貓。
「不熟。」
聽到她的回答,陸祉年嘲諷般的嗤笑了聲。他看着她的側臉,看着她撲簌的眼睫,繃緊了下頜線。
「行。」
他冷嘲着點了下頭,隨後站起身。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垂眸看了眼依舊不敢看他的某人,然後視線滑到桌上的語文書。
他低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像是在和她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貝貝是一隻流浪狗的孩子。」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姜歲初有些懵,抬頭看向他。
他垂眸目光淺淡的看着她,薄唇緊抿,右頰酒窩繃出淺淺一道痕。
有些冷漠疏離。
「它的媽媽叫小寶。」他眼角下垂,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看見她瞳孔驟然一縮,他才又淡淡地開口:「我想這你應該很熟悉。」
姜歲初半側身子冷不防地暗自緊繃住,空氣都好似在這一刻漸漸凝滯,四肢百骸無一不在感受這種陌生的無所適從,甚至不能思考,不能動彈。
家屬大院後面有一個廢棄的籃球場,是大院孩子的秘密基地。姜歲初小時候很皮,天天跟在陸祉年和裴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