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淵與王明仁還有大常僧已經無法站穩,盤膝坐在地上,用真元禪法護住識海,閉上了眼睛。
張相早已經跌坐在地。
沈沉非盯着地面,衣裳已經再次被冷汗打濕,厲聲喝道:「小師叔是我們劍宗的寶貝,比我寶貝多了,你就這麼殺了他,難道不怕出大事!」
像開天獸這種層級的生命存在,對他這樣的年輕弟子來說,實在是太過可怕,如果不是因為他經常見到元龜,稍微有些習慣,哪裏還說得出話來。
劍宗經常殺人,很少威脅人,偶爾出現一次,那必然是認真的。
遠處又有貓聲傳來,悽厲至極。
孟夫子抬頭望向天空,眼裏出現一抹倦意。
數萬年前的大荒,還沒有道門也沒有劍宗,那時候他與玄龜橫行山海,想殺誰就殺誰,想吃誰就吃誰。
像今天這種情況,縱使白鬼在遠處窺峙,他也會一口把蘇青冥吞了,哪裏會在意劍宗與道門全面開戰。
生靈塗炭?死的都是人,與他有什麼關係。
他收回視線,看着蘇青冥平靜說道:「看來今天很難殺死你了。」
蘇青冥說道:「是的。」
孟夫子說道:「我不會就這樣離開,你總要為此事付出代價,至少仙籙你不能再留着。」
現在看來道門明顯已經查到了些什麼,就算沒有證據,但他們已經確信鎮魔司事變是蘇青冥引發的。
這種情形下再讓蘇青冥拿着長生仙籙,任誰來看都是道門無法接受的事情。
他代表着道門提出這個要求,雖然不是很合理卻很合情。
張相等人睜開眼睛向蘇青冥望去,想知道他會不會同意對方的要求。
蘇青冥說道:「你說了這麼多,其實這才是你今天來的目的。」
如果開天獸真想要殺他,怎會在懸空寺里亮明身份?
道門的目的就是借鎮魔司生事,打斷他煉化仙籙的最後過程。
孟夫子說道:「在青天鑒幻境裏,你得到仙籙的過程不正,不合規則,我們沒說話,不代表永遠就不會說話。」
蘇青冥想知道的是,事情已經過去六年,仙籙里的仙識已經被他煉化了很多,為何今天道門才會出現。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完全算明白了對方出現的原因。
長生仙籙很快便會被完全煉化,有可能就在今天夜裏,這是最關鍵的時間段。
如果這個過程被打擾甚至打斷,他極有可能被仙籙里殘餘的仙識反噬,也有可能直接死去。
開天獸要做的事情,名義是想要殺他為玄龜報仇,其實是想要擾亂他的心神,但最終的目的還是殺了他。
被仙識控制與死亡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更慘。
看似這是繞了一個圈子,但如果他今夜死在煉化仙籙的過程里,整件事情便與開天獸沒有關係。
沒有誰願意與劍宗全面開戰,哪怕是號稱正道領袖的道門。
開天獸要打斷他煉化仙籙的過程,自然已有安排。
蘇青冥不想在最開始的環節便浪費太多時間,直接問道:「何為正?」
孟夫子漠然說道:「只要你能證明自己擁有遠超同儕的實力,老夫便承認你有資格拿到仙籙。」
蘇青冥平靜說道:「怎麼證明?」
孟夫子說道:「我把境界壓制在生死境,你用飛劍接我三記,只要你不死,就算你勝。」
沈沉非幽幽的聲音響了起來:「真是無恥啊。」
王明仁睜開眼睛,微怒說道:「沒有證據便是誣陷,這場對戰更是以大欺小,我反對!」
生死境對神遊中境只是稍勝一籌,而且只需要接三記攻勢,看似很公平。但開天獸天生神體,金剛不壞,而且力可撼天,人類修行者根本不可能是對手,這場對戰完全談不上公平。
在人們想來蘇青冥肯定不會接受,事實也是如此,他看着孟夫子認真說道:「我不傻。」
孟夫子冷酷說道:「我相信你不會希望把我逼到最後那一步,而這就是我最後的條件。」
蘇青冥說道:「我要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