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生命的最終,他意識到,家庭和幸福也有着無法割斷的聯繫,所以他試圖回家。但他的內心卻始終是快活的。因為他正在享受着遠離這個文明社會帶來的自由。
克里斯脫去了文明社會對於教條的定義,學士服;克里斯丟棄了只能在工業文明社會裏行走的偉大產物,汽車;克里斯甚至燒掉了現代社會價值體現最權威的媒介,貨幣……這一切,他不是為了形式而做的,只是為了告別過去,揮別過去的自己。總之,他要一次又一次地褪去這個文明社會留在他身上的烙印,他要徹徹底底地找回屬於自己的自由之身,回歸到最原始最基本的狀態,哪怕是茹毛飲血也在所不惜。
人類社會最大的諷刺就是建立在自然之上的虛偽皮囊。的確,人類社會就是在自然之上構築的聞名,人類社會其實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自然界,但是這個特別的『自然界』卻披上了一層虛偽的皮囊,以此來區別所謂的文明和野獸,還有什麼比這件事本身更加虛偽的嗎?
人類通過逃避自然界的威脅而聚集起來,將文明層層堆積,最後反倒自然成為了頻臨滅絕和難以生存的『物種』,看着構架在自然體系上的人類文明,人類用盡一切努力征服自然,將自然隱藏在人性的皮囊之下,在高密度的都市和摩天大樓里生存的人們,卻因為披着虛偽的皮囊而忘記了自己的本性。那個隨着人類文明的膨脹而步步倒退的自然,那個曾經自由自在的自然。就隱藏在社會叢林之下,或者說被驅趕到了社會叢林的邊緣地帶,奄奄一息。
這個由人類虛偽皮囊所編織成為的社會,其實就是一個更加殘酷更加冰冷的自然。鋼筋水泥的叢林、工業污染的河流、擁擠而狹小的城市峽谷。人們在文明的皮囊之下茹毛飲血:貪婪地吞噬着弱小群體,野獸的獸性是以果腹為極限,而人的獸性卻沒有極限,除了果腹,人類還有太多太多的渴求。
克里斯逃離了社會叢林的自然,回歸到真正的大自然之中,與其說他逃離的是父母的欺騙和謊言。不如說他離開的是社會文明的那層虛偽皮囊,因為他需要呼吸,他需要自由。1992年,在那個荒野之中的廢棄巴士里結束了自己短暫一生的克里斯,卻擁有比許多人更加輝煌的生命,無疑,他的感悟是無與倫比的真實。」
尼爾達西的評論處處針對艾略特卡特,將艾略特卡特的理論駁得一文不值。但又不動聲色,只能是讓艾略特卡特吃一個啞巴虧。不僅如此,從尼爾達西的評論之中還可以看出。他對於「荒野生存」這部電影的推崇,他將埃文貝爾根植在這部電影裏的精髓完全領悟透徹之後,把電影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
另外一方面,來自「帝國」雜誌的評論,也對尼爾達西的評論給予了補充,再次加深了對「荒野生存」這部作品的讚譽。
「兩年來,他行走在這片土地上,沒有電話,沒有泳池,沒有寵物。沒有香煙。無拘無束,一個極端主義者,一個追逐美的旅人,腳下的路就是他的家。消滅虛偽的存在,實現靈魂升華的一段旅程,不再受俗世文明毒蝕。他遁世而逸,獨自行走在陸上,隱沒在荒野中。最後因飢餓而喪命。
這其實並不是一個太過複雜的故事,埃文貝爾把握住了真實故事的精神氣質,正如他自己身上的那種光芒,憂鬱的眉宇,堅毅的眼眸,孩子般純真的笑容,根本無需台詞的點綴,也感覺不出任何表演的成分,一個克里斯就出現在了我們所有人的眼前:年輕的、澄澈的、自然而然的存在。
埃文貝爾的鏡頭總是十分唯美,鏡頭裏的風景,恢弘而大氣,密林、山巒、長河、落日,彷佛迎合着他動人的音樂旋律,在眼前徐徐鋪成開來,不是小情小調,是一闕大江東去的豪放長卷。撲面而來荒野的氣息,讓人心曠神怡。
在旅行的道路上,克里斯遇見了無數溫暖的人們,親切的友情,可愛的愛情,還有溫暖的親情。在離開了都市叢林的道路上,每個人都像單純的海水,或者是萬里無雲的藍天,身無長物卻樂於慷慨解囊,頭無片瓦卻願意提供庇護,缺衣少食卻總是歡歌笑語。也許流浪者才真能勘破天地逆旅、光陰過客的人生真諦,他們不貪婪,不妄求,不為名利憂心,只是盡情享受着生命最基本的樂趣。
可是,克里斯追尋的還不止這些,他要找的是更純粹、更堅定、更崇高的境界。他以為那才能拯救自己迷
1685自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