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再去管自己的狀態了,她深呼吸了一下,大腦重新控制住了雙腿,站起來之後,坐到了埃文-貝爾的身後,然後用自己略顯冰涼的手去觸碰埃文-貝爾的額頭,雖然有些發熱,但還好沒有到發燒的程度。布萊克-萊弗利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她將右臉頰靠在了埃文-貝爾光滑的背部,感受着那如同火爐一般的體溫,聽着埃文-貝爾逐漸平緩的心跳,她的情緒這才逐漸安穩了下來。
埃文-貝爾抱着布萊克-萊弗利環繞自己的雙臂,低聲說到,「我沒事,只是做了一個噩夢。不用擔心。」埃文-貝爾也可以猜到,自己剛才的狀態是把布萊克-萊弗利嚇到了,所以刻意放緩了語氣,輕聲安撫着布萊克-萊弗利焦躁的情緒。
「沒事就好。」布萊克-萊弗利低聲回到。最近埃文-貝爾用餐方面一直都很小心,胃病也有段時間沒有發作了,還好這只是虛驚一場。因為埃文-貝爾的胃總是有老毛病,布萊克-萊弗利對於這方面一直都很警覺,還專門去諮詢了許多醫生。胃病雖然看起來不是大毛病,但不管是慢性還是急性的,都有轉化成為癌症的可能性,必須給予足夠的重視,不能聽之任之。所以,布萊克-萊弗利剛才是真的被嚇到了,眼淚就差點要控制不住了。
此時知道埃文-貝爾真的沒事之後,布萊克-萊弗利的眼淚又差點要決堤,她緊緊地抱着眼前的男人,用自己的皮膚去感受着埃文-貝爾的存在,耳朵里傳來埃文-貝爾有力而平緩的心跳,布萊克-萊弗利才有真實的存在感。
待情緒平穩下來之後,布萊克-萊弗利才站了起來,走到了浴室,擰乾了一條毛巾,再次回來時坐到了埃文-貝爾的面前,把毛巾遞給了埃文-貝爾,讓他將額頭上密集的汗水擦乾淨,否則感冒就不妙了。
「做了什麼噩夢?」布萊克-萊弗利透過月光仔細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彷佛擔心自己以眨眼他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埃文-貝爾沒有立刻回答,把布萊克-萊弗利抱進了懷裏,深深地吻了下去,鬆開來之後這才說到,「我夢見了……地震。」埃文-貝爾此時才回神過來,憶起了夢中可怕的場景。
地動山搖、山崩地裂,在天災面前,人類就如同無數的螻蟻一般,是如此渺小,高樓大廈頃刻間化作烏有,山河移位、滿目瘡痍。生離死別在每一分每一秒上演着,這不是電影不是小說,一切都如此真實如此殘忍如此可怕。生命是如此脆弱,彷佛輕輕碰觸一下就會煙消雲散,任何的雄心壯志、任何的狂放不羈、任何的張揚自信,在自然的打壓之下,都不復存在。
埃文-貝爾夢見了自己坐在一間教室里,大地突然就開始搖晃起來,所有的孩子都開始尖叫,但一切都好像默劇一般,沒有聲音,埃文-貝爾大聲向孩子們喊着「出去,快出去」,但卻沒有人聽到他的喊話,然後大樓就倒塌了,黑暗幾乎在一瞬間就吞噬了這間教室,埃文-貝爾整個人就不斷下落,再下落,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黑暗到來的同時,剎那間消失殆盡。此時聲音才出來,沒有撕心裂肺的尖叫聲,沒有痛哭流涕的呼喊聲,只有沉悶的轟隆聲,那是鋼筋水泥倒塌時相互碰撞發出的聲音。
埃文-貝爾被壓在一面石牆的地下,眼前的視線完全被困住了,除了沙石塵土之外,什麼都沒有,他試圖呼救、試圖喊叫,但卻在轟隆隆的聲音里,自己的聲音完全被淹沒了,什麼也發不出去,什麼也接受不到。
黑暗就這樣將他完全淹沒,埃文-貝爾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從下半身流失,伴隨着那汩汩流淌的血液一起消失在殘垣斷壁之中。生命力的消失是如此真實如此貼切,甚至比他重生那一刻車禍的衝擊力都還要清晰,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視力、聽力變得無比敏感,黑色之中似乎多出了七彩的繽紛,建築物倒塌的嘈雜之中似乎多出了救援部隊的聲音。但他卻沒有辦法呼救,因為他就連發出聲音的力氣都在一點一點消失。
埃文-貝爾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世界越來越模糊……就在這時,布萊克-萊弗利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埃文-貝爾的耳邊響起,一下就把他從極度的黑暗之中拉了出來。夢境,醒了。
但埃文-貝爾卻忽然意識到,這個夢境,是夢,也不是夢。因為,今天似乎就是2008年五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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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9夢回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