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去把賬本取來！」
這次沒人阻攔，孟家興推開門出去，迎面對上一雙雙探究的目光！
「都圍在這幹啥，三娃子不是弄了頭羊回來，都去幫忙收拾出來，晚上喝羊湯！」
孟家勝很快從大隊部把賬本拿過來，三本賬冊，一本本攤開，翻到寫了封染名字的那一頁，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紅手印，老爺子，老太太都沉默了！
李大花，村東頭的孤寡老婆子，男人鬧土匪那會沒了，兒子早些年參軍之後就在沒回來，前兩年摔斷了腿，現在跟着隔房的侄子一家過活！
張三妹，懷娃子的時候被老牛踢了一腳，早產生了個女娃，生來就不會走路，整日靠藥養着！
李大江，打仗那會傷了腿，退伍回來也沒娶媳婦，以前能動的時候，每天柱着木棍堅持上工！
看着紙張上一個個人名，一個個紅手印！
老太太真想扇自己幾個耳刮子！
孟家茂搶過老太太面前的賬本，看着上面滿滿的紅手印，每個月誰領的錢，領了多少，用在那裏，都記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翻開下一頁，上面是孟楚蕭的名字，跟上一頁一樣，滿滿的人名！
每一個鮮紅的指印都像是一個巴掌，狠狠的扇在他的臉上！
「不，不可能，老大，你騙人，這錢明明是被你吞了！」
「是被你吞了，你別想騙我！」
孟家勝把他手中的賬本收回來，遞給孟楚蕭！
「這錢當初你們兩口子不肯要，說是看村里那家有困難，就幫上一把。」
「我跟你大有叔想着你們不要，廠里也不能把這錢貪了，幾人一合計，就弄了這麼個賬冊。」
「上面這些人，有李家窪的，也有小李村的，還有一些是其他村的！」
孟楚蕭接過賬冊看了一眼，便合上了！
「爹，娘，分家吧！」
孟家勝收起賬冊，看着炕上頭髮花白的二老！
「老大，」
「娘，求您，疼兒子一次吧！」
孟家勝的刺痛了老太太，同樣也刺痛了孟老二，孟老四！
同樣都是兒子，小時候窮，大家都一樣，等老三從部隊寄津貼回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從那時起，她娘就把老五身子弱掛在嘴邊，吃的，喝的，用的，那樣不是先緊着他！
他們呢？
同樣都是爹娘的兒子，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會嫉妒，會抱怨！
同甘苦，不能共富貴！
可能是他們兄弟之間緣淺！
「我累了，都回去吧！」
「爹！」
「老大，今除夕，你非要這個時候鬧？」
「回吧，三娃也回去準備準備，今年年夜飯就在你們自己房裏吃吧，不用過來了！」
「好，等會羊殺了，送半隻過來，爺奶也喝碗湯！」
「好，回吧！」
「你們也出去吧，要分家也得過了這個年！」
「都散了吧！」
孟楚蕭打開門，就守在門口，等孟老大他們都出來後，直接關上門。
「噗通！」
「三娃子，住手！老二，老四，快把人拉開！」
孟家勝聽到聲音回頭，就看到孟老五被孟楚蕭按在地上垂！
孟家興撇嘴，他才不去，別人沒看到，他在後面可是看的真真的，三娃子那一腳，可是一點力氣都沒留！
這可是在正房門口，三娃子都敢下這麼重的手，可見是氣狠了！
老五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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