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之殤,山河畫卷!」
段九淵並未在意下方變故,自顧自地喊道。
一語落下,山巔之上,無數被煉魂血祭大陣所吸食的真氣與精氣全然化作血氣湧向段九淵身上。最後,自段九淵的眉間之中爆射出一道血色光點,化作一個畫卷虛影。
那道畫卷虛影在吞噬了這些血氣之後,從中湧出一道古老而又凶煞的巨大虛影,準確來說,是一個大妖身影。周清暮從那道身影之中,感受到了一道前所未有強大的妖氣。
在這道凶獸虛影出現之後,天地之間頓時出現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遠古的神啊,段九淵願以天下血食為帖,請您現身!」從來倨傲的段九淵此時竟對那凶獸身影無比恭敬,但他的話語卻仍是那般令人戰慄。
以眾生為血食?好大的手筆!
「那傢伙,到底放出來了個什麼?」懷中抱着個小姑娘的唐溫盛不由得沉聲道。
一身淡黃的小姑娘在見到死人堆便直接嚇得縮進了唐溫盛的懷裏,為了避免小丫頭再見到這般悽慘景象,於是唐溫盛設法讓小姑娘昏睡了過去。
不過,當唐溫盛見到這個小丫頭後,心中不由得懷疑,這跟在周清暮身旁的小丫頭不會是他的孩子吧?但是怎麼看,都不太像啊?
周清暮皺着眉頭打量了一下天空之中的那道虛影,來不及多想,就轉頭伸手去拔地上的鎮魔劍。
這時,天穹之中的凶獸虛影嘶吼了一聲,周清暮剛要拔出的劍就如同受到壓制一般,又猛然插進地面。
周清暮猛然轉過身來,望着那道凶獸虛影,長嘆了口氣。
事情果然不會這麼簡單啊。
玄九那傢伙,真覺得我能幹過這玩意兒?
這東西在怎麼看都絲毫不比跟那位白衣僧人打一場架簡單啊!
想到此處,周清暮拿起腰間酒葫,狠狠地喝了一口酒,下一刻便拔地而起,站在了段九淵身前。
段九淵見此,又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周清暮,最後開口道:「你膽子倒是挺大!你可知你面前是誰?嘶......等等,我怎麼感覺你有些面熟?」
「我管他是什麼東西!不過一道虛影殘魂,能掀起什麼風浪?」周清暮毫不理會段九淵之言,故作傲然道。
他們當然見過,當時段九淵獨闖唐家,盯着他時那個陰狠毒辣的眼神他如今都還記得。
雖說是嘴上這麼說,其實周清暮心底是沒底的,眼前這個如同洪荒巨獸般壓迫感極強的虛影,他哪怕是靠近了,也難以探出虛實。但是,楊大俠說得嘛,打不過可以,氣勢上不能輸!
段九淵以一種極為奇怪的眼神看着周清暮,最後在空中朝着那個凶獸虛影跪了下來,虔誠道:「請大人出手誅殺此獠!」
話音落下,那個凶獸虛影微顫,整個空間都在此時顫動。
周清暮見狀,瞳孔一縮,身形暴退。
那一刻,凶獸虛影上散發而出的力量,讓周清暮發自內心的心悸,甚至下意識地往後退。
下一刻,只見那個凶獸虛影化作一道血氣,往段九淵的身上涌去,段九淵張開雙臂,仿佛是在迎接他的神的洗禮。但很快,他的面容就僵住了,只見那道血氣在湧進他的身體之後,迅速吸乾了段九淵的所有生機。
甚至段九淵還來不及再多說一句什麼,就這麼化作了枯骨。
「山主!」下方僅存的幾位紅袍護法和那位戴着面具的紅袍右使同時異口同聲地喊道。
然而,並未有什麼用。周清暮一眼便看出來,段九淵此時已是真正的徹底消亡,甚至不會有往生之路。與先前死在煉魂血祭大陣下的斷妖山弟子一樣,他被吸乾了生機和真氣,魂魄也沒能倖免於難。
斷妖仙門立門者赤血刀君段九淵,魂飛魄散!創立不足百載的斷妖仙門,也在這一刻徹底滅門。
隨後,那道血氣自段九淵的枯骨之中湧出,又再次變成凶獸虛影,只不過這一次,顯然相比與之前要更加真實。
不僅是下方看着這一幕的眾人,眼中滿是震驚,就連周清暮的瞳孔也是一縮。
他還從未見過,僅僅片刻之間就能吸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