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暮自握着這柄鎮魔劍起,就只覺它在擾亂心神,不宜久握。於是,周清暮便將這柄劍收入了背後劍鞘,葬仙劍則仍舊是拿在手中。
正當周清暮往前走了幾步之時,異變突起。
只見山巔之上的所有屍骨在這一刻,盡皆粉碎,緊接着化作一道道灰色氣體湧入那地面的畫卷之中。
周清暮望着這一幕,有些不解,但卻這幅畫卷在將這些灰色氣體吸納進畫卷之中後,卻又是平靜如初。在周清暮猶豫片刻之後,還是走到了山河畫卷旁,撿起了畫卷。
在周清暮撿起畫卷之後,並未有什麼異常發生。於是,周清暮在回首看了一眼這處戰場後,轉身便離開了此地。
黃昏之下,周清暮獨自一人走在下山的青石台階上。倒不是周清暮不願御劍離去,只是在經歷這一場大戰之後,他還不宜直接離去,準備在修整和確認畫卷是何物之後,再乘風而去也是不遲。站在這多年未曾走過的青石台階上,感受這片天地久違的寧靜,倒也快哉。
當周清暮即將走到山腰處時,手中畫卷悄然散發出一縷血氣湧進周清暮的身體之中,這般變化他恍惚之間竟然未能察覺。只是走着走着,就陡然覺着有些沒來由的浮躁,但這細微的心境變化,他倒也並未過多在意。
就這般,趁着黃昏之餘,周清暮悠哉游哉地向山下走去。
只在某一刻,周清暮突然感覺到有一股什麼東西鑽進了自己的丹田氣府之中。只是這一下子,周清暮就如同喪失理智一般,朝着山下急匆匆地跑去。以至於,他甚至都未曾注意到,有一襲青衣的赤足少女朝着自己跑來,兩個麻花辮都隨着飛舞起來,眉眼之中滿是開心。
兩人就這般擦肩而過,少女停下來轉頭望着那個白衣身影,丟了笑意,沒來由地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一瞬間,就失了神。
那個未曾停步的負劍身影似乎是一腳踩空,就那般摔了下去,重重地倒在地上。
少女看着這一幕,不知該委屈還是心疼,一下子就流下眼淚。
好像世間所有女子,只要是走在情路上,就變得這般患得患失起來。總是在一個不經意間,少女的秋水長眸里的世界就明暗交雜,升起愁雲萬千。可心底的那輪明月,從今往後好像也只為這一人而明。走到最後,大多時候都只剩一句「只是當時已惘然」。
世間男女情愛,總是這般沒有道理。
身後負劍的白衣青年還是倒在地上,無人能看清的臉龐上儘是掙扎與痛苦。
青衣少女轉過身來,又朝着白衣青年走去,等到她終於流着淚走到了白衣青年身前。白衣青年卻突然一下子站起身來,木然地向前邁出一步。
少女這時再也沒有猶豫,伸出一隻手抓住白衣青年的手腕用力一拉。青年被這一下拉得轉過身來,麻木地看着眼前女子。
他的臉龐時隔多年,其實還是如當初那般,只是多了一分頹然。只是那雙眼睛,卻充斥着不該出現的血紅。
周清暮就在少女的眼中,被那股血氣緩緩吸收着生氣。只是片刻,雙鬢就多了一縷白髮。
「唐......姑......娘,快......走。」周清暮好像是認出了眼前之人,一瞬間的理智戰勝了身體之中摧人心智的凶煞之氣。
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少女自然是沒有走的,望着眼前之人這副模樣,淚水在不斷流下。
周清暮的雙眸之中,很快就又充斥着一片血紅,伸出一隻手,絲毫沒有猶豫地穿透了眼前少女的身體。
隨着一口鮮血噴出,唐子衿就這般倒在了周清暮的懷中,只有一隻渾身沾滿鮮血的手從少女的身體之中穿透到外面。
「姑......娘......」周清暮眼中依舊是一片血紅,但是他的臉上陡然出現了一抹難以言明的痛苦與掙扎。
唐子衿往後移了移緩緩抬起頭來,望着眼前之人臉上的痛苦與掙扎,心底升起怒氣,眼神變冷。
周清暮眼中的那抹血色在與少女這一個眼神的接觸之後,竟是如遇可怕事物一般,開始逐漸消退。很快,周清暮的雙眸之中恢復以往的清澈,卻只是看了眼前少女一眼,就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