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多了去了。」
安妍佾瞪他一眼道:「我同你父親說正經的話。」
「我說的也是正經的話。」沈念一沉聲道,「母親方才言道,你們是在半途遇到世寧母女,素未平生,母親是因為仰慕朱家的本事,動了給倆家小兒女定親,一償所願的念頭,那麼世寧的母親又為什麼會答應母親的要求,難道不用再考慮考慮?」
「我們看起來像是好人。」安妍佾勉強說了個理由,自己先笑起來道,「森哥,你說朱娘子為何一口答應了。」
沈柏森果真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我記得當日,朱娘子曾經對你提及過,誇讚我們伉儷情深。」
「我也是一時戲言,說與她聽,沈家的男子一輩子只會娶一個女子,你娶了我,就絕對不會再納妾的。」安妍佾恍然大悟道,「難道是為了這個!」
「應該就是為了這個。」沈柏森點點頭道,若是世寧所言的時間不差,那麼其生父,正是瞎了眼另娶旁人的時候,也未必是拋妻棄女,不過按照朱紫墨的驕傲,勢必不會答應與其他女子共侍一夫的。
所以,她自己請求和離,隨後帶着年幼的女兒匆匆離去,也是巧合,與他們相遇,成就了一樁好姻緣。
孫世寧明白,母親是父親的正妻,如果她不退讓,僅憑薛氏的人品相貌,最多不過是個妾室,哪裏能夠鳩佔鵲巢,當了孫家的當家主母,然而母親又怎麼能夠容忍父親瞞着她,與其他女子有了私情。
既然要退,她就退得最遠,直接帶着孩子離開了天都城,孫家的那些產業就留給薛氏及其兒女,按照時間推斷,只怕是那時候,薛氏的腹中已經有了世盈。
「即便如此,母親臨終前,還是沒有恨過。」孫世寧苦笑了一下,反而是她心生怨恨,她們母女倆個吃了那樣多的苦,而父親偏偏要等到母親過世以後,再匆匆尋來。
「然後,你被父親找到,帶回了孫家?」沈柏森出口詢問道,「可是這樣?」
「我本來不想同父親走,我不像母親那麼放得下,但是父親說,他實則也找了我們很久很久,但是僅憑一個商人的能力,母親又隱匿在這樣一個小村子裏頭,若非她自知身體每況愈下,帶人捎信去給他,他還是遍尋不見。」
孫長紱說這些的時候,眼眶發紅,那樣子也是難過之極的,孫世寧帶着他去看了母親的墳塋,他先是怔怔的發呆,大概站了一炷香的時間後,忽然撲到墳頭前,失聲痛哭。
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會哭得這樣撕心裂肺,心裏頭的那些怨氣已經消退了大半,等到倆人回到住所,她整理出母親的一些衣物首飾,孫長紱又無聲的哭了一場。
待到眼淚都快流幹了,他重複喃喃道:「為什麼我每次都要遲了一步,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這些話,這些眼淚,在她答應回去孫家後,就再沒有看到,父親回到孫府又變成了另一個樣子,一個反而顯得更加陌生的樣子。
「不過,父親在世時,對我照拂有加,他將府中最好的丫環指給我,一直到重病去世,還委託了姜侯爺,說是將孫家的偌大家業都盡數留給我。」孫世寧以為自己想起這些,說起這些時,會得流淚。
然而,儘管心口一抽一抽的難受,眼淚卻沒有流出來。
即便是後來她蒙冤入獄,那都是父親過世後,薛氏生怕被她搶奪走產業,而設下的惡毒圈套。
這一切,在恨過,怨過以後,她已經都能夠平靜的放下了,包括孫家的那些產業生意,那個日進斗金的工坊,她沒有帶走,她嫁給沈念一的時候,除了太皇太后的那些陪嫁,她沒有帶走孫家的東西。
因為,她覺得那裏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有的只是形同陌路的繼母,儘管恨意可以化解,不過,她是真的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此人的嘴臉。
「真正是可憐的孩子。」安妍佾聽她說得平淡,但是一個才及笄的少女含冤入獄,那是多大的折磨,「要不是這樣,你還不肯來沈家找我們嗎?」
「母親,都過去了,世寧說過,這些都過去了。」沈念一不捨得讓世寧重新想起這些令她痛苦,令她難受的過往,輕輕按住她的手背,將掌心的溫暖分享於她。
「好,不提,不提了,以後
第五百三十章:拋妻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