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信佛嗎?」
清容想了想,或許有些信的,她低頭一笑,「其實我也不知,我有所求,只能寄希於神佛,全我所願罷了,若能靈驗自然好。」
楊氏的神色瞬間有些落寞,她道:「若是應不了呢?明明已經很虔誠了,可是還是無用。」
清容看着她,心裏大概也知道她說的是什麼,這幾日她也或多或少聽說了些她和薛承之間的事。不過她並不知事情如何,也不好多說,她道:「三嫂,這自然也正常呀。這人做事,有做成了的,也有做不成的,又做成了一半的。這哪裏不像是咱們去祈願呢?若有求,只管去便是,靈驗不靈驗的,不是咱們能管的事。」
楊氏瞧着她,覺得她說得十分有理,點點頭,會心一笑,「沒想到你也是禮佛的人,真真巧了。阿娘是不信的,兩位嫂嫂也很少去佛寺,之前都是我自己去或者與相熟的女眷去。」
清容點點頭,笑應道:「果然是巧了。」大嫂蘇氏忙着管家,二嫂秦氏又要照顧幼子,盧氏則是不信佛的,更是不想去湊這個熱鬧。她本意也不是想和她們一道,只不過是客氣一下罷了,若是不去,清容也覺得無妨。
楊氏又道:「只是明日就是十五了,你今日才說,我怕來不及準備。」
清容搖頭笑道,「無妨,我都備好了,嫂嫂只管人到了就好了。」
「你真是個妥帖的人。」
清容笑笑,「三嫂莫要誇我了,不過一點小事而已。若說我妥當,我還記得我頭回去靈寶寺,不慎打翻了香爐,真真是惹人笑話呢。」
楊氏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她忍不住笑,「你還有這麼毛手毛腳的時候呢?」
清容瞧着她,只見眼前女子笑面如花,眉眼明澈,恬淡柔美,不由贊道:「嫂嫂笑起來真是好看,平日裏也要多笑笑才是。」
楊氏羞赧地低下了頭,十分不好意思,「你,你怎麼倒說起我來了?」
「實話實說罷了,嫂嫂莫羞。」
「我自覺相貌平平,可不敢當你這美贊。」
清容道:「怎會呢?三嫂以為我是哄你的嗎?」
楊氏搖了搖頭。
清容猜測她或許性格便是如此,也不再多說,只是笑了笑道:「若是三嫂自己都輕視自己,旁人又如何能看重三嫂呢?」
楊氏瞧着她,神色還是有些怯怯的,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說這個了,你明早打算幾時去呢?」
「早些去吧,待城鼓響完便動身。」
兩人又就着靈寶寺閒聊了起來,又說到了日常的吃食,大都是楊氏說得多,清容在一旁笑着聽,時不時也附和幾句。顯而易見,今日下午,楊氏是格外的高興。
這一說話間,便到了用晚飯的時候,連薛紹都回來了。
楊氏格外不好意思打擾這對夫妻,清容笑了笑,讓她不必不好意思,「若是阿嫂不介意,也可以留下來與我們一道用飯。」
楊氏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就不打擾了你們,我先走了,明日再來找弟妹。」清容應下,親自將她送出了門。
薛紹道:「你今日心情可好些了?」見清容這幾日好似心中有事,也不與他說,他雖不多問,其實也很在意。今日聽下人說了,楊氏來了,還與清容說了一下午的話,他覺得清容的心情可能會好些。
清容微怔,不知他怎麼問起這個,胡亂點了點頭,說道:「我與三嫂約了明日去靈寶寺上香。」
薛紹聞言面色有些不自然,她要去靈寶寺,那豈不是會再見到那個和尚?他可沒有忘記那日清容與他相談甚歡的場景。
他皺眉,「定要去靈寶寺嗎?」別的寺廟就不行嗎?
清容覺得他古怪,她道:「你不禮佛大概不知,這靈寶寺是都城裏最有名,也是最靈驗的了,自然是去那好。」
薛紹頭也不抬地吃着飯,他問道:「你想求什麼?」
「求平安。」她眉眼平靜,淡淡道。說來也好笑,雖自己尚習了些卜算之術,可這種事也只能寄希於神佛庇佑,到底是世人太過渺小…
見她神色突然有了兩分寂寥,薛紹嗯了一聲,怕自己多說又擾了她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