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芳芝探了下閆芳香的鼻息,發現閆芳香確實沒有了呼吸,心中竟然溢起一種兔死狐悲的傷感來,不無嘲諷的對楊錙城道:「一日夫妻百日恩,還是你夠狠。」
楊錙城手掌都是哆嗦的,伸向閆芳芝:「咱們半斤對八兩,誰也別恭維誰。給我銷魂散。」
閆芳芝痛快的把銷魂散給了楊錙城,看着楊錙城吃下去,一副飄飄然的模樣。
閆芳芝嘴角上揚:「我和你不一樣,我之前就厭惡她;而你,一副痴情人設,現在這樣,只讓我作嘔。不過,我會幫你留有最後的體面的,畢竟,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閆芳芝拖着閆芳香,出了會客廳,楊錙城目光如裂,腳上卻釘釘子般,以最大的意志力強制自己紋絲不動,只向中方和碎荷使了眼色。
呂方和碎荷都緊張的跟過來,手撫刀鞘,只等着突發事件,以最快時間解救閆芳香和對閆芳芝發難。
閆芳芝笑若燦花:「你們一個個的這麼緊張做什麼?我是想給你家主人留最後的體面,總不能詔告天下,你家主子殺了你家夫人吧?」
「撲通」一聲,閆芳芝毫不猶豫的把閆芳香扔進了湖中,沉浮幾下便沒了影子。
碎荷要跳下救人,被呂方給攔住了,看向楊錙城。
楊錙城堅定的站起身來,轉向李小侯爺:「小侯爺,可否請您和夫人同游望月湖?」
李小侯爺饒有興致的點頭。
很快,畫舫到了,李小侯夫婦、楊錙城和兩個屬下、甚至還包括那個曾經兩次扮過閆芳香的女匪,穿着和閆芳香一模一樣的衣裳。
畫舫向望月湖湖心划去,在湖面攪起無數道漣漪,隨即又恢復平靜。
畫舫劃至望月湖岸邊的望月樓前方時,楊錙城向女替身使了個眼色。
女替身「撲通」一聲落水,呼救聲震驚望月樓上賞景作詩的書生們。
楊錙城和屬下們如下餃子似的跳入湖中,拼命的搜救「不慎」落水的楊大夫人。
直到半個時辰後,楊錙城才在下游找到了夫人的屍首。
此消息一出,震驚京城,背後議論紛紛,跳出來好幾個版本來。
有的說,是楊錙城升職錦衣衛千戶,原配夫人農女出身,又三年無所出,楊千戶想要納妾綿延子嗣,正室夫人妒忌不允,不惜投河以死相迫;
有的說,閆芳香近三年無所出,覺得對不起楊家的列祖列宗,自己投河自盡了
也有的說,楊千戶夫婦與李小侯爺夫婦同時游湖,兩位貴夫人雖是堂姐妹,卻歷來不合,可能是李小侯夫人說了什麼不合時宜的話,楊千戶夫人一時羞憤投河自盡了。
不管是哪個版本,有一件事是統一的,閆芳香是自己投河自盡的,沒有人謀害她。
望月樓上十幾個有功名的書生親眼所見,可以作為人證。
前幾天剛因嫁了岳母、一片喜氣的楊府,瞬間籠罩在銀裝素裹、一片悲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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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里。
楊錙城如雕像般站立在暗室中央,臉色陰冷得能凍死人,眼珠子紅得能染布。
床榻上,閆芳香如做錯事的孩子似的窩在被窩裏,偷瞄着楊錙城,大氣不敢出。
兩人就這麼僵立着,誰也不先開口。
終於,楊錙城先低頭了,走到床邊,沉着臉問:「還有哪兒不舒服?」
閆芳香立馬喜笑顏開,掀開被子,伸伸胳膊伸伸腿:「你知道我的,能閉氣一個多時辰,現在不過半個多時辰,不在話下」
楊錙城火氣又竄上來了:「可你現在和過去能一樣嗎?肚子裏不是還有一個嗎?而且,你怎麼知道閆芳芝不會用別的手段!萬一是匕首呢?鞭子呢?」
閆芳香翻了一記白眼兒:「李小侯爺安排在湖心亭見你,自然是『淹死」最合常情,況且,你通過試探以後,他會重用你,總不能讓你被扣上殺妻的罪名吧?」
楊錙城的臉色仍舊不放晴:「就你耍小聰明,你就不怕我當場戳穿你?」
閆芳香搖頭:「我當然怕啊!但總比你用個假替身被戳穿了強吧我不會傻到不顧及我和孩子的性命,你和呂方、碎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