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想起昨夜翻看李治那寒酸挎包時的情景,心頭瞬間是即好笑又心疼。
「這幾支筆也拿去吧,兕子跟清兒還小,筆墨易損,留着備用吧。」李世民又把幾支毛筆從桌面推到李治的跟前。
「狼毫?」
李治欣喜的拿起一支筆仔細打量,看着李世民不確定道:「宣城紫毫?這這很貴吧?」
「每歲宣城進筆時,紫毫之價如金貴。」
由此可知,宣城紫毫的珍貴。
也難怪李治樂得都合不攏嘴了。
他是真心喜歡啊。
但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他其實一直都是簡樸的性子。
對於什麼東西,都以夠用就好為標準。
即便是後來他已經富甲一方。
因此剛剛穿越過來時,李治還着實為他卡里的巨額存款心疼過。
不過久而久之,慢慢也就習慣了。
權當是便宜銀行那幫孫子了!
李世民則是若有所思,長孫皇后在世時,他還真沒發現,自己眾多兒子中,竟然有這麼一個土包子。
不錯,那方硯台以及這幾支毛筆,雖然說是珍貴了一些。
但對於一個皇室出生的皇子來說,不至於表現的這麼驚訝吧?
何況,李治的這種驚訝跟驚喜,完完全全是發自內心的,根本就不是裝的。
畢竟,放眼整個天下,恐怕沒有一個人,比他賞賜別人東西的機會還要多。
所以也就沒有人比他李世民看的更真切,得到賞賜時哪些人是真高興,哪些人是假高興。
哪些是發自肺腑的,哪些是表面奉承的,哪些是不喜的,哪些是不滿的,他都看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好了,裝起來吧。」李世民的丹鳳眼,此刻盡顯溫柔與慈祥。
「多謝父皇。」李治抬頭看着李世民謝道。
這也是李治第一次發自肺腑的感謝李世民,而李世民顯然也感覺到了這份直接的真摯。
「說說九嵕山的事情,你怎麼看的?畢竟,當時你就在那裏,別人給父皇上奏章,父皇派人去查看,都不如你這個當事人詳細。」
「父皇,兒臣以為,通過這次山體坍塌,或可暫緩修建一事兒。兒臣以為,人命關天,不論是工匠還是官員,都是命最重要。」
李治瞪着無辜的大眼睛說道。
李世民心頭一陣冷笑:呵,這就要算計朕了。
朕剛剛給了他一方自己都沒捨得用的硯台,還給了他好幾支金貴的毛筆。
但這逆子呢?
這是白眼狼啊!
這就開始算計他父皇了啊!
「說說你暫停為你母后修建陵寢的理由。」李世民淡淡說道。
而腦海里不自覺也浮現出了他昨夜看的那幅繪畫;有李明達、有李清。
甚至連宗室的人都有,但諾大的昭陵,卻沒有他李世民的一席之地!
前些時日,朕還能混個守陵人。
現在好了,直接被移除了!
「父皇。」
李治神神秘秘的趴到了桌子上,看着對面的李世民,依舊毫無所覺,不知老李早已經看穿了他的一切。
「父皇,兒臣發現了一種材料,它可以讓建築變的更為結實。」
李治神情認真而神秘:「這種東西要是做出來了,您知道嗎?用它建成的城牆,就是您當年南征北戰時用的攻城錘,都破不了它建的城牆。」
「當然,最為重要的是,因山建陵後,哪怕是幾百年的時間裏,宵小都不可能破之!」
看着李世民那意味難明的眼神,後知後覺的晉王殿下還繼續自信道:「真的,不信等做出來後您就知道兒臣沒說大話了。所以您得相信。」
「既然有這麼好的東西,那麼會不會有什麼條件呢?」李世民玩味兒的看着眼前的逆子。
「條件?什麼條件?」李治愣了。
看着李世民那越來越鋒利的眼睛,李治本能的瞳孔收縮了下。
糖衣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