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衫女娘在堂下那一小方地來回慢踱,片晌後,立定在桌案邊。
戧畫一晃眼,看了看桌案上放置的東西,幾個大紅圓盤中,紅棗、干桂、糯米糕...儘是甜食。
元厲靜靜地盯着她,瞬時不禁失笑,看她先伸手拿了一顆紅棗放入嘴裏,又拿起一塊糯米糕......
酉時初。
蕭案生僅帶十五人由側腳繞行。而此時,西坡腳下,連雲及近六十人分散隱匿。
「蕭大哥,我們就在這兒放暗箭,不下了去嗎?」
蕭案生見湯田一副垂頭耷耳的樣子,想起他方才不依不饒地要跟來,笑着拍了拍他的頭:「雖不起眼,但很重要。」
蕭案生這樣安排,不過是想起她往日的行事,儘是為了保全她的人。
日光漸漸移落。
坡腳下的人漸漸上行,錯落分散着,盡數落入候於側坡高處的箭心射圍內。
側高處,一人俯瞰山寨,沉觀着那寨中的人頭聚集,四下歡脫游竄,外圍的一圈心不在焉地巡迴。
下坡方,漸漸地靠近了,忽分出了左右,從各側繞上了一列,蔽於圍道彎腳,靜靜等待着,即將回返的巡守...
...至了...
側高處,一人當即抬手,雙眼緊盯着各處的灰影,霎時間,已然落定,又緩緩地按下那抬高的手。
側圍邊,數道鮮紅毫無顧忌地下淌着,伴隨着幾道灰影悄然地離去,隨即又迅速向寨口圍攏了。
寨口正中,一人持劍緩行,步伐陰沉,終行至人後,隨着那人的轉身,一劍揮頸而過。
剎那間,寨門之後,靜寂如墳....
與此同時,寨門之下,群群灰影分流湧入,遂見揮刀如林,落血如雨。
廳堂內。
榻上,元厲斜身倚坐,一手持着酒杯,杯中的酒早已飲盡,未曾放下,也不再酌。
幾近三個時辰,他的視線僅落在廳下那個女人的身上,卻只見她懶懶散散、左顧右盼,不曾看他一眼。
忽而,見她的視線落至旁側的劍架...
...那劍,實柄、厚身、鋒刃...未置劍匣,也未入劍鞘...就那樣,豁然地躺在那兒...肆無忌憚地,揮散着刺痛骨骸的寒氣...
「喜歡?」
元厲盯着她,嘴角不禁揚起,眼神放柔,終於見她緩緩轉頭,眉眼如畫,皮嫩膚皙,身形緊實,讓人神醉......
...然而,待她視線落定,望進眼裏,儘是厭惡。
忽心下火起,起身行至其面前,伸手掐向脖頸,拉近提起,將欲吻下...
「當家的!有人打上來了!」
忽從低處跑來一人傳報,未待元厲反應,眼前的人便應聲出手,掙脫了他的鉗制。
元厲的眼神毫無驚異,語氣平靜:「...是你。」
「...不算。」戧畫神色漠然,若按她的吩咐,應是明日午時,不過...正好...很好。
「哼......呵呵......」
元厲聽見了她的聲音,不覺驚奇,也不覺慍怒,反而欣喜...興奮...看她的眼神愈加熾熱...狷狂...
「滾!」
見其一吼,報信的人慌忙落逃。
片刻,戧畫出手......
此刻,在連雲「不失一人」的吩咐下,眾武廌別無他想,無所猶豫,無所鉗制,眼觀四面,不漏一人,由下至上,可謂...層層遞進。
此寨,驍勇之人不乏,若論他們單拼,武廌也難免損失慘重,然而...攻寨,並非鬥毆。側坡的冷箭,亦不因偷襲而恥,無須臉面,分毫不讓,這才是——「不失一人」。
滿寨遍處,血珠四濺,染紅了青階,於階隙間溢往各處,形至各樣......遠遠望去,勝似觀音娘子空手生花...甚美...甚艷...
廳堂之內,戧畫已然力乏...
元厲借勢將其按至山柱,鉗其手腕繞過柱後,嘴角噙笑,眉眼輕佻,貼近至其無法動彈。
二人身形緊貼,戧畫只覺
第十九章 攻寨